刘娥点点头。
赵元侃笑着策身上马,扬声道:“那三日后,这个时辰,在州桥上等你,你若来,才许你还钱。
不等刘娥答应,他便跨马挥鞭,绝尘而去。马蹄击打在石板路上,奏出段愉快乐音,刘娥上前数步,而他已不可追。她眉头微蹙,任他袍裾轻扬身影在眸中淡去。
此后三日,刘娥表演时都暗暗留意观察几层阁子,然而并未见赵元侃再来,而每日束蔷薇花倒未曾断过,都是由不认识小厮送来。
第三日,刘娥化妆时瞥瓶中红如胭脂蔷薇,想起三日之约,目露犹疑之色,然而想起赵元侃戏谑神情,又默默说服自己他此约出自纨绔心性,不必当真。遂专心致志描眉画眼,严妆登台。
待刘娥鼓儿词唱罢,赵元侃依旧命在阁子门边伺候小五将束蔷薇送往刘娥戏房,自己并不去寻她,带着张耆下楼,径直出门,将要上马,忽闻聚贤楼中有人疾步而来,冲着他喊声“喂”。
赵元侃悠悠回首,朝刘娥展颜笑:“今儿你胭脂颜色真美。”
“果然是你。”刘娥来到他面前站定,问:“你常来听鼓儿词?”
赵元侃笑道:“也不常来。前几日途经此处,见招子上写着伶人名字叫刘之湄,进去看看发现真是你……”他朝刘娥倾身,在她耳边低语,“当初叫你阿湄,你不答应,每每甩白眼,未料分别之后,你竟以之湄为名,可见这名儿,你早就在心里应,写在招子上,是想引找到你吧?”
“这名字,是这里掌柜定。”刘娥退后两步避开赵元侃靠近,漠然道,“当时便隐隐觉得不太吉利,跟你有些关系,委实晦气,每次见到你,好像都有不好事发生……”忆及今日之事,刘娥又道,“小五说,你给那朱八郎钱,把他赶走。”
戏台之上刘之湄,依旧妙语连珠,仪态从容,笑对八方宾客
“所以,你是来怨赶走你茶客?”赵元侃问,见刘娥不答,只是凝视着他,他遂解释道,“若他只是质疑你功底技艺,那倒是正常,反正你说唱确实毛病挺多。但后来他逼你唱艳词,就显得居心不良,回想他几次三番咄咄逼人语气,不难看出他来听你鼓儿词目就是找茬刁难你。既如此,们又何必对他客气,不如请他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刘娥不置可否,但问他:“你给他多少钱?还给你。”
赵元侃大袖挥:“这点钱算不得什,不重要,你不必还。”
“对很重要。”刘娥坚持,表情冷凝,毫无与他商量之意,“到底多少?定要还给你。”
赵元侃想想,问她:“你真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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