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定会来。”赵元侃笑嘻嘻地说,“别人是想方设法地躲债,你是想方设法地还钱,决不肯赖账。”
刘娥瞪着他,取出个鼓鼓钱袋,往赵元侃面前送:“这些钱够不够?”
赵元侃看也不看地接过,在手心掂掂:“够,看上去你还加三分利钱。”
刘娥将伞塞进他手中,转身欲走,不料被赵元侃把拉进伞里。刘娥想要挣脱,手腕却被赵元侃牢牢抓住。
赵元侃道:“辛辛苦苦等个晚上……”旋即扭头打个喷嚏,又接着道,“你却二话不说就要走。”
赵元侃慌忙以手拂去水痕,又将小册子藏进怀中,抬头看看天上。豆大雨点落下来。
桥上有两三人以手遮头,从赵元侃身边跑过。赵元侃仍坐着动不动,引得来往路人侧目。
他睫毛已被雨水淋湿,而睫毛下双眼亮若点漆,于氤氲夜雨中闪着坚定光。
雷声不断,大雨倾盆,刘娥撑着伞急匆匆地前行在汴京街头。
来到州桥,刘娥疾步上至桥中央,却不见赵元侃人影。她茫然四顾,发现附近酒楼门前株树下,匹白马静静伫立着,不时抖抖身子,甩着鬃毛上雨水。
,只是转侧间目光仍不免飘向楼上阁子,猜度元侃是否会在其中。
演出结束,刘娥卸妆之后缓步回到自己楼上小屋,随手将门掩上,于黑暗中摸索到火折子,点燃蜡烛,暖色光线映出她疲惫脸。
她走到床榻旁,坐下歇息片刻,不由想起赵元侃,亦不知他此刻是否真在州桥等待。但她很快摆首,将赴约念头泯去,又取过《会真记》来看。看得几页,但觉眼帘沉重,忍不住斜倚床头小寐。不知过多久,阵冷风忽然将未栓紧门吹开,携着湿漉漉水气,将她自半梦半醒间唤起。
刘娥立即起身去关门,屋外天际突现道闪电,夜空霎时亮如白昼,照亮她错愕脸,倏忽之间,风雨扑面而来。
刘娥呆立须臾,忽然转身回屋,迅速抓过雨伞,朝楼下奔去。
刘娥没
刘娥朝马走去,细细辨认,认出正是赵元侃三日前所乘那匹。
刘娥撑着伞,取出手巾为马拭拭鬃毛。马儿似通人性般朝她点点头,用前蹄刨刨地,打个响鼻,朝桥下摆首。
刘娥顺着马儿所示方向望去,见桥梁下岸边立着个熟悉身影。
少顷,把伞遮在全身湿透赵元侃头上。
他回头,看见举着伞刘娥。乌紫嘴唇上扬,他眼睛因欣喜而闪亮。
这日夕阳西下时,赵元侃已立于州桥上,斜晖拂过,在他身后投映出长长倒影。
暮色四合,赵元侃久不见刘娥来,低头来回踱步,偶尔面含微笑看向聚贤楼方向。
风卷云涌,星光暗去。赵元侃双手拢拢身披斗篷以抵御寒风,脸上已无喜悦神色,定定地看着个方向,在远处斑驳人群中寻找刘娥身影。
天色尽黑,赵元侃屈膝靠坐在桥栏杆上。天边闷雷滚滚,赵元侃从怀中取出个小册子,有些干涩地笑笑。
滴雨滴落在小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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