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他也还是
此言出,王继恩等人皆呆立原地,时不知如何应对,而殿门外传来声闷响,似有人倒地,旋即有内人惊呼声响起:“德妃娘子!”
赵炅疾步至殿门外,见李清瞳面色惨白,倒于地上,两三名侍女正将她搀扶坐起,然而她们很快又发出阵惊呼:“水!有水……”
泊掺杂着血丝水正自李清瞳衣裙下渗出。
赵炅心知她羊水破,即将生产,当即高声唤王继恩,命他传召太医,又命人以步辇速将李清瞳送回去。当他拖着沉重步伐回到殿中时,见赵元佐仍跪于原地,杨都监泪流满面,不住叩首请他开恩。他倦怠不堪地朝殿中内侍示意,让他们将赵元佐押出殿外,自己颓然坐在御座上,想起适才儿子清冷目光,双唇微启,几不可闻地唤出个名字:“沫然。”
赵炅初见李沫然是在建隆二年初春,那时他二十二岁,还是皇弟赵光义,她十八岁,身份是正七品司簿女官。
佐,你是在等召你相见?”赵炅语调稍有和缓,锲而不舍地寻求他答案。
赵元佐恻然笑:“爹爹,你这语气好熟悉。”稍作停顿,他说出刻在儿时记忆里句话,“沫然,你是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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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炅悚然惊,踉跄着站起,胸口起伏,压抑着喷薄欲出怒气,双手隐藏在垂下双袖中,无人窥见指尖正微微颤抖着。
“爹爹,你胸怀天下,以为,不会再有你割舍不感情和放不下人。”赵元佐疲惫地垂下眼帘,“何必再逼们给你答案呢,那对你来说原本就是无足轻重。”
那日晨光清美,雪后初霁,后苑红梅绽放。杜太后缠绵病榻许久,见此美景有点精神,命皇帝赵匡胤召弟弟光义及廷美入宫,在后苑暖阁中共赏梅花。
兄弟三人把酒言欢,杜太后殷殷叮嘱赵匡胤善待兄弟,望三人兄友弟恭,同享太平。赵匡胤应承,并命内侍召司簿前来,记下母亲慈训。
司簿原是掌宫人名簿、禄赐之事女官,本无记录内廷实录职责,但赵匡胤说这位李司簿是乾州防御使李英之女,素有文才,又谨言慎行,是记录太后贤德懿行不二人选。太后自知时日无多,儿子这是想在宫中找人如影随形,记录自己言行,以便日后留个念想,遂颔首答应,召司簿李沫然随侍。
赵光义本不爱饮酒,但在兄弟相劝下亦饮下数盏,暖阁中炭火甚旺,他时觉得燥热,便起身立于门边观室外雪景。
远处淡烟寒林,冰雪未消,梅花疏影点缀其间,花开鲜妍,均作深深浅浅胭脂色。而位穿绿罗袍,戴黑色软脚幞头,腰系革带,足着乌皮靴姑娘正抱着卷轴,沐着花影,踏雪而来。
赵炅扬手,重重耳光挥在赵元佐脸上,力道之大,令赵元佐顷刻间侧身倒地。
“滚!”赵炅狠狠盯着儿子,切齿道。
侍立王继恩吓跳,疾步过来扶起赵元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赵炅脸色,轻声对赵元佐道,“大王,请拜别官家,且回府去。”
“什回府!”赵炅冷面施令,“着大理寺彻查楚王纵火案,楚王元佐,入诏狱。”
诏狱是由皇帝亲自下诏鞫囚罪人刑狱,史上审理诏狱罪人无不严苛,入诏狱者即便不死亦会有剥皮削骨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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