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宇辰学会很多。这次他终于真正成长起来。他与宋宇城是真正同胞兄弟,两人时常并肩作战,气质亦越发相似。
手下人经常分不清他
他心痛早已麻木,此时却突然鲜活起来,跳跃着,眼睛中不受控制地湿润,却下意识地将所有泪锁在眼眶,不许它被这个人看到。
陈章。好熟悉名字。原来这就是他名字。
在此之前,对宋宇辰来说,他名字,叫疼痛。
他使他茶饭不思,食不知味。
他使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可是至少,那个人在他生命中留下些痕迹,比如说,定时清洁自己,比如说他胸口枪伤,比如说,想流泪时下意识拼命克制,比如说,每次拼命想要回忆时痛。
即使只有这些,好像也应该够。
潜意识告诉宋宇辰,自己不能够奢求太多。
开始,他还会忍不住去问宋宇城,在遭到无数次沉默之后,他便逐渐放弃。他看得出,哥哥眼中同样有伤,是与自己相同被那个人留下痕迹。
拼命回忆个人,每日里数着对他点点记忆活着。
呼吸,心跳早已紊乱得不行,曾被割开又缝上心口,明明长厚厚疤,却从内而外地慢慢裂开来,闷闷却又尖锐疼。
陈章好似感受到他心中所想,目光移到他胸口处,用略粗糙指腹轻轻摩挲着那里疤痕。
疤痕下心脏仿佛是见到真正主人,被抛弃狗样狂跳着,欲挣脱牢笼束缚,好正好落入他手心。
宋宇辰后腰被桌子硌得生疼,然而此时他与这个人距离是这样近。大脑片空白,血液从心脏泵出来,直充头顶。
原来不只是心脏,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将归属于他。
可是他必须强迫自己吃下去,因为他还没有想起他。
可是他必须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因为他可能会出现在自己梦中。
宋宇辰忘记并不多,似乎只有那个人而已,可是对于他来说,仅仅是忘记个人而已,却像是丢掉大半个灵魂。
宋宇城既可怜他,又羡慕他,却什都不对他说,不对他说他忘记究竟是谁,也不劝他不要再找寻过往记忆。
那段日子很忙,忙着杀人,忙着被杀,忙着重组青木组,又忙着解散青木组,忙着痛,忙着习惯痛。
偶尔宋宇辰也会想象,当那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会怎样?
然而当陈章真就在他眼前,静静地躺着,他却不知道该怎办,设想中千千万万画面崩然碎裂,在脑海中随风消散。
原来这就是,他啊……
宋宇辰细细看着他眉,他眼,在心里轻轻咀嚼着他名字:
陈章。
归属于他。
他梦到过他好多次,虽然每个梦境之中,他脸都是模糊,可是宋宇辰知道,这个人,是他。
只有这个人,才会让自己痛,只是那种痛,却是自己求而不得。
在见到陈章之前,仿佛灵魂都是不完整。每次头疼欲裂,心脏都要流出血来,他便知道,自己定是极爱他。
他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是为他受伤,自己因他而痛苦。可是,他每次想都是,定是自己做错什,那个人才会离开,才会消失在自己记忆之中。每次想到这里,痛就像习惯性发作,只能强忍着等待下波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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