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出生就丧母,还没长成就丧父,在深宫之中长大。他不比他姐姐,姐姐跟公主样娇养着长大,横竖是要送去和亲,太后对她也很宽容,也愿意装出慈爱模样。倒是他,过得坎坷许多。柳离从小就是个粘人孩子,入宫之后,他倒变得斯文独立,不像个小孩儿。唯次露出本性,就是唯次太后恩准他们父子相见,他粘着父亲撒娇,又要抱好会儿。可父亲当时已相当羸弱,没法抱他太久,只是温柔地看着他,柳离当时隐约就觉得不安,脱口而出句“爹爹要死吗”,倒是吓众人跳,当时旁人还叫他不要乱说。却是柳离、柳思见过父亲当日,柳祁就服毒身亡。
柳祁淡淡看着柳离,满脸无奈。他倒没想过,他能栽在自己孩子手上。这柳离乖巧起来倒是无人能敌,扶着柳祁出庙,又坐马车里。柳离又问道:“明知道您腿脚不便,怎不叫略哥哥来,偏叫爹爹来?”柳祁斜眼道:“他原说要来,说他来没用。你要折腾是。”柳离闻言笑,貌似金玉。
柳离又说要请柳祁吃饭,柳祁原想推辞,但看着柳离扑闪扑闪眼神又舍不得,便与柳离同去酒楼吃饭。那柳离拉着柳祁,笑道:“都吃遍这个王城,就这家酒楼最好,别处都比不上。”柳离与柳祁进门,掌柜认得柳离,连忙来迎接,又笑道:“真巧啊。今儿个九王子好像也订房呢。”柳离听,不以为意:“他来他,只顾着和柳先生吃饭。你给开个雅间吧。”掌柜赶紧答应,就送柳离、柳祁进雅间。
柳祁却是留个心眼,只问柳离:“九王子来,那掌柜怎还特别跟你说声?你们走得很近?”柳离边给父亲斟酒,边说道:“和谁玩不来啊?今天和他,明天和别人,都走得近。”语气里满是随意和骄傲。柳祁微微摇头,说:“你这日子也太混。”柳离这才放下杯子,看着柳祁,叹口气:“不是想混日子,是身份摆在这儿,注定是无所作为,倒不如老老实实当个纨绔,逍遥自在过日子。”柳祁听,心中也是阵酸楚:“都是连累你……”柳离忙握住他手:“爹爹别说这样话。”柳祁回忆起从上半辈子家破人亡、到这下半辈子寄人篱下,颗心也似揉碎似,自怜自叹起来。平日他总压抑着,如今在柳离跟前,倒是无法自已,半日那柳祁颤声说:“你不知道……多恨……”那柳祁声音颤得像秋风里枝头打旋枯叶,却是半天落不到地上,因他竟然也找不出个应该恨对象。那柳祁深吸口气:“多恨自己。”说着,竟然眼眶也湿润。那柳祁倒想不起自己多少年来都没有过点要哭意思,如今倒脆弱起来,真是在孩子跟前丢人,便忍泪微微转过脸去。柳离也是心如刀绞,拿帕子要给柳祁拭泪。二人正是凝噎对望,却是下门被打开,狩猎回来敖欢、敖况两兄弟喜滋滋地手提着鸡手提着鸭走进来。
柳祁、柳离见到这两兄弟,都十分惊讶。柳离却站起来,说道:“你们走错屋吧?”敖欢却道:“怎走错?们在楼下,掌柜说离邑主也在。九哥听就说那不用开别包厢,也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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