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刀枪剑戟,尚有别路途。那刻,他心底里另有扇门打开,门内喷薄而出,是野心烈火。
此刻季昶却看不出他丝心思端倪,只得立起身来,慎重行个礼。英迦大君含笑受下,道:“介废人,不能起身与殿下握别,恕罪。”季昶往外走两步,忽然又回头来,躬身道:“有件事,季昶心里存许久,时时想着请教大君,又怕僭越。”“不敢。但凡能为殿下解答,自然知无不言。”“盘枭之变至今已近十年,坊间谣言流布未曾少歇,虽然遮遮掩掩,意思竟是指大君您窃国篡权。”季昶见英迦面色如常,大着胆子说下去,“大君为何从不辟谣,把实情传扬出去,却白白背负污名呢?”英迦失笑,“你是说实情?”季昶沉稳点头,“实情。”那残废霸者缓慢收敛笑容,娓娓说道:“是个废人,不能纵马挽弓,亦不能航海行商。自然,凭着这个出身,只要愿意静静躺在床上等死,也能过几十年安泰日子,可是偏不愿意。手中无权,便觉得不安稳,然而天下权势就那些,进步,就有人要退步,钧梁自然要猜忌,可就是放不手。权力是多醉人东西,哪怕躺在这儿,也能兴风作浪,只因手里把握着旁人想要东西,他们便甘愿充当鹰犬去为夺取更多,这权势便像雪球越滚越大。这个废人是笔宝藏,这些贼啊,分赃永远不均,若有个要杀,必也有群要护卫——你看,他们用自己夺来东西供养着,还得乞求恩宠!”他这话说到后来,笑不可仰,止不住地咳嗽起来。缓口气,又说:“钧梁不杀,将来也要杀他,并不算是白担虚名。哪个君王能逃死?日活着,不能日没有权势,可两眼闭,也就万事皆休。是这样人,更谈不上什传承后嗣,切最终还是索兰。那些流言放在街巷间,将来对索兰也是好。”季昶背后寒毛根根竖立,摇头道:“大君深虑,季昶不甚明白。”英迦笑起来,像是真被他逗乐似,“殿下可记得,您十四岁那年直闯这个寝殿,向说出番取信于世、唇亡齿寒大道理,端是针针见血,语气又委婉巧妙。那日便写下手谕,命将所约粮草布甲交予殿下,转运北陆大徵陪都霜还城去。那可不是被殿下番话唬倒。
那日方才从逢南回来,就是宫内王子,也不定就知道。宫人、侍卫、内臣,不知你买通哪路人,这是机巧小手段,布线却不是两日、百十个银铢事情,于是知道殿下早有远见,也有心思。
照理来说,世人被当面指斥背信弃义,多半要气急败坏,奇是你番话说完,不仅颜面无损,还觉得你这孩子真是体恤懂事,肚子里那些见不得人心思,你都知道个个绕过去。好人揣测坏人心思是难,只有坏人才这样明白坏人,又知道,殿下有谋,还是恶谋。
那时候旭王身边义军与勤王军队日渐壮大,粮草自然很快不能支持,纵然有商团扶助,毕竟有限,远比不上注辇国之力。你也是走投无路,才行此着,足见殿下明时势,有胆识。
殿下那时候年纪小,思虑或许不甚缜密,其中半主意,看还是你那个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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