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眼皮跳跳,道:“哪句都是。这小子从小就这幅德性,生气说话就口不择言,特别难听,风度教养通通不管不顾。只要能教人不痛快,他什乱七八糟话都骂出来。这多年都没半点长进。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他边说,边暗自留心蓝忘机神色,颗心慢慢沉下去。
魏无羡本以为,或说期望着,蓝忘机不会把那些话放在心上,但意料之外是,蓝忘机脸色不怎好看,连“嗯”也没有说声。
看来,对于江澄方才恶言,蓝忘机比他预想还要不快。或许是他单纯地不喜江澄为人,又或许……是他对被斥责为“不知检点”、“没有廉耻”、“乱七八糟人”格外不容。毕竟,姑苏蓝氏是家训为“雅正”名门世家,含光君本人也从未和这些词语牵扯到起。
虽然这些日子走下来,他觉得,蓝忘机对自己应该是颇为看重、有所不同,但终归不敢揣测这“看重”究竟有多重,“不同”又是不是真是他以为那种不同。魏无羡从来不觉得自信是什坏事,并常常为此得意轻狂,世传夷陵老祖游戏花丛桃色芬芳,可实际上,他从未经历过这种手忙脚乱心情。他以往觉得蓝忘机这个人特别好猜,可现在却摸不透,生怕只是他个人在想入非非,厢情愿,自信过头。
温宁连忙噤声。在划桨行船水流声中,魏无羡头痛欲裂地睁开双眼。
他整个人都倚在蓝忘机身上,发现置身之地已不是莲花坞,半晌都没弄清状况,直到看见蓝忘机左手,袖子上点点血迹,仿佛雪地里落下串梅花,这才想起他气昏过去之前发生什,脸上登时阵惨不忍睹神色变幻,倏地坐起来。蓝忘机过来扶他,可魏无羡耳鸣还未消退,胸膛里也堵着股血腥之气,难受极。
他担心自己又口血吐到生性爱洁蓝忘机身上,连连摆手,转身侧到边,扶着船舷忍阵。蓝忘机知道他现在不好过,默默句话也没问,手抚在他背上,股温和细细灵流输送入他体内。
等忍过喉咙间那阵铁锈味,魏无羡才回过头来,请蓝忘机撤手。静坐片刻,他终于试探着开口:“含光君,们怎出来?”
温宁神色立刻紧张起来,定住船桨。蓝忘机果然信守承诺,只字不提他捅出来事,但也没有撒谎编个说辞,只简单道:“打过场。”
蓝忘机沉默不语,魏无羡本想用自己最擅长插科打诨来蒙混过关,可又怕强行调笑陷入尴尬,卡会儿,突兀地道:“咱们这是往哪儿去?”
这话题转得很生硬,蓝忘机却配合地接,道:“你想去哪。”
魏无羡揉揉后脑,道:“泽芜君还不知安危如何,也不知那群人到底打算怎办。不若们先去兰陵……”忽然,他想起事
魏无羡抽出只手揉揉心口,似乎想揉散胸中那股郁结之气,半晌,不吐不快般地吁道:“就知道江澄没那容易放咱们走。这个混小子……真是岂有此理!”
蓝忘机眉峰凝,沉声道:“别提他。”
听他语气不善,魏无羡微微怔,立刻道:“好,不提他。”
斟酌片刻,又道:“那啥。含光君,你不要在意他说话啊。”
蓝忘机道:“哪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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