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名少年正半蹲在短床前,隔着不到半步远距离含笑望着自己,像是在它乡遇到故知般,而手中却握着根足有两尺长桌腿,此时此景,这等神情这等专注打量,不免显得有些癫狂。
宁缺很认真地看着这位御史大人挣红脸,笑很温和:“把你嘴上毛巾解开,但请你控制自己音量,如果你音量太大,只好马上杀你,知道咱大唐*员有很多是不怕死,但肯定不包括你。”
但在张贻琦眼中,这张犹有稚气脸,这些温和笑容,却透着股最寒冷味道,对方没有蒙脸,不担心被自己看到,甚至想让自己看到,那只有两个可能:少年身后有极大背景,根本不担心名御史被辱后愤怒反扑,或者……他要杀死自己。
“们有仇吗?”
张贻琦强行压抑下心中恐惧问道,心里快速回想着自己政敌,曾经惩治过犯官后代,然而他悲哀地发现,这几年他被陛下无形冷淡镇压在朝堂边缘,根本没有资格去得罪任何人,犯官又哪里能有后代?
张贻琦拼命地挣扎起来,只穿着条丝绸亵裤白胖身子,在短床上就像条恶心蠕虫般弹动,被毛巾堵住嘴不时发出含糊呼救声。
把他手脚捆在短床上毛巾打着奇怪结,岷山里横行霸道野猪被这种结捆住后,即便挣扎夜都无法挣开,更何况他如今年岁已长,身体大不如前,这几年又被酒色淘空身子,所谓挣扎只是徒劳,而且滑稽,至于那些含混呼救声实在不比蚊子叫声更大。
张贻琦马上绝望地发现这点,毕竟是敢无视数百条冤魂大唐*员,在这紧张关头竟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再挣扎,而是侧耳倾听四周声音。
房间里有人,很明显那人也并不想遮掩,脚步声稳定而清晰地从张贻琦身后响起,逐渐靠近,马上便要走到他身前,张贻琦正想看看是谁敢如此大胆妄为,忽然想到件事情,浑身阵僵硬,在恐惧压力下用尽全身力气……紧紧闭上双眼。
敢在红袖招捆绑客人意图不轨凶徒,可以想像是怎样悍勇狠辣,若让他发现自己瞧见他脸,自己哪里还有活路可以走?是,自己确实是御史,但大唐史书上,死于市井莽汉之手*员可不少啊!
“般故事里,很多复仇者这时候会说,和你无仇无怨,只是为天下苍生疾苦,所以要代昊天行事,诛尔等*臣,但是很遗憾……”
宁缺遗憾摇头,说道:“
“这件事情不如想像中好玩啊。本以为被塞住嘴后,你还会含混声明老夫不爱这个调调,那就可以用手上这东西让你痛且快乐下,没想到你这快就老实下来,好吧,把眼睛睁开吧。”
声音很清脆,平静之中带着淡淡嘲讽,根本不像是个凶徒在说话,倒更像是长安某坊里少年在和人说笑。
张贻琦认为自己不能上当,紧紧闭着双眼,甚至闭眉心都痛起来,死活不肯睁眼,心里却是在不停猜忖着这个年轻人是谁,为什要对付自己。
“把眼睛睁开吧,不然真会拿手里东西爆你菊。”那道年轻声音很平静,但透着股说到做到味道。
张贻琦再不敢去猜对方心意,战战兢兢睁开双眼,惊恐向前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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