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残余唐军士卒大喊着向他冲过来。
宁缺反手抽出背后朴刀,向着身前砍下去,每道刀光便会砍倒名对手,冲到石阶前唐军士卒们就像是树木般依次倒在阶前,同时他嘴里不停喃喃念着:“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刀砍死你,两刀砍死你……”
朝小树坐在湿漉石阶上,疲惫地用剑鞘撑着身子,看着眼前这幕,眼眸里亮色越来越浓,他早已看出宁缺刀法带着军中刀法影子,但更多出手时机方位精妙选择,却是只有生死之间才能悟出道理。
宁缺刀势沉稳甚至简拙,但偶尔却又如雨点般诡异飘忽,始终禀持着个原则,那就是出刀最为省力,落刀处却必然是对手最薄弱部位。
“这是真正杀人刀法。”
脸上黑色口罩,微笑说道:“大唐出个修道天才不容易,可能是有些人不想看着他死在们手里。”
“可没有你这种自信。”宁缺回想着今夜连番战斗,想着那几名强大修行者,心想如果没有朝小树在前,自己早就死,感慨说道:“如果是你那张底牌起作用,为什他不早些出手,偏要你打生打死?”
“在临四十七巷向你解释过,那张底牌旦亮出,整个长安城便无人敢动,那便无法知道那些贵人们手里究竟有多少张底牌,以及他们心意。”
朝小树忽然开口说道:“陪逛逛?”
宁缺抬起右臂,用袖子抹掉刀锋上雨水和血污,插回背后刀鞘,点点头。
朝小树看着片片刀光,回想战斗中那些画面中,宁缺表现出来强大意志心性以及绝佳判断能力,再想到他真实年龄,不由在心中默默感慨道:“可惜小家伙无法修行,不然大唐帝国未来,必将占据极重要位置。”
看着府门前被雨水浸泡如烂木般尸体,看着扛着朴刀喘息少年,朝小树微微笑说道:“杀人能不能杀有点儿诗意?你杀人时候更像是在锄田。”
宁缺转身,扛在肩上朴刀带起道血水,他看着石阶上中年男子,指着从天而降夜雨,气喘吁吁说道:“湿意直都有,至于锄田……哪里有砍人这般累?”
雨比先前小些,淅淅沥沥落在春风亭四周街巷里。
朝小树手离开剑柄,负到身后,行走在安静街道上,身上那件青衫依旧笔挺,面容依然平静,只是比战斗之前苍白数分,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宁缺跟在他身后,边走着边撕下衣角扎住左臂上伤口,那几道血口虽然又浅又细,但自岷山里走出来他,还是习惯节省每滴血和力气。
雨巷湿街,他们二人围着春风亭四周走圈,就像是对刚刚经历血战后开始巡视自家领地狮兄虎弟。
走回朝府正门,朝小树脸上浮现出淡淡疲惫之色,他揉揉眉心,掀青衫襟摆,就在这样坐在湿漉石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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