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安慰这位在长安城唯熟人,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想那多做甚。”
“有道理。”禇由贤环视宽敞书舍里同窗们,目光在那些身材窈窕少女身上扫过,逐渐变得欢喜起来,“多和同窗们亲近亲近,将来婚事也好有个着落。”
宁缺无言以对,无颜以对。
禇由贤本就是个性情疏阔开廊典型唐人,不然当日也不会在青楼里初遇宁缺,便要请他喝花酒玩姑娘,此时把心情调适过来后,顿时回复平常,两根手指拈起玉玦指着前面几排乌簪女学生们,压低声音说道:“那个温柔小娘子叫金无彩,咱大唐国
宁缺思考会儿,猜测道:“会不会是你家使银子?”
禇由贤愤怒道:“谁听说过书院能靠银子进来读书?而且那老头子只出两千两银子!两千两就只够在红袖招里包四个月!够干个屁事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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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长安城内,东城某家银坊深处圈椅上,某位身材极为发福老爷子正肉疼看着自家帐簿,泪眼婆娑叹息道:“二十万两银子……贤儿啊,为父把大半个家业都卖,就指望着你出人头地,你可不能令为父失望啊,谁他妈说书院不收钱,那群酸贼……就是他妈不收小钱!”
闭眼,才把那些虚妄扰心回忆驱除出脑海,向着面带期盼之色司徒依兰致以歉意笑,向后排走过去。
他不知道这位司徒小姐是云麾将军之女,但知道她肯定出身长安贵门,虽说书院之内诸生平等,昨日听说陛下当年微服前来就学,也与普通贫民学子并排而坐,但与这种贵小姐接触太多,谁知道会惹出什麻烦来。
放下沉重书册典籍,他看着禇由贤苍白瘦削脸颊,盯着对方有些发青嘴唇,蹙眉问道:“你昨儿又去红袖招?”
“呆整整夜。”禇由贤叹口气,并未做丝毫隐瞒,凄苦说道:“宁缺,这个世界出问题,想不明白,所以在红袖招里疯夜。”
宁缺想起先前遇见那书生,身体微僵,问道:“出什问题?”
……
……
禇由贤并不知道他家那位老头子为让他进入书院,做出在商场风浪多年间都不曾做过来绝世豪赌,犹自在那里愤愤不平,总觉得书院教习们集体发疯。
“自幼就不喜诗书,不好骑射,所以和长安城里那些公子贵女都玩不到起去。幸亏你也分到丙舍,不然真不知道接下来这些年怎过。”
禇由贤悲伤说着,宁缺却只是注意到他说自己不喜诗书不好骑射时,非但没有什赧然羞愧情绪,反而显得格外理所当然,甚至有些隐隐自豪。
“居然考进书院,就是这个世界出现最大问题。”
禇由贤看着他极为苦恼悲痛说道:“你知道,家那老头子花两千两银子给买个入院试资格,只是来镀金好娶老婆,昨六科都是瞎答,放榜时候根本没去看自己名字,结果……居然考四科乙上!”
宁缺惊愕无言,半晌后由衷赞叹道:“你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不露相个屁。”
禇由贤脸色就像是家中老头子死,失魂落魄说道:“数科答是夫子喝醉,嚼半山桃花,就这样还能考乙上……这只能说明书院教习们都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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