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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那片席卷剑林狂风,局限在极小范围内,异常神奇地没有影响到周遭环境,除山顶那位二师兄,前坪神符师颜瑟,便只有国师李青山和黄杨僧人这等已经迈入知命上境大修行者能够感应到。
长安城里百姓更是对此毫不知情,此时夜色深沉,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沉沉睡去。临四十七巷那面灰墙上渐渐浮现出几抹血渍,刚刚修复春风亭下水道里污水忽然泛起血红光泽,临湖小筑与东城铁匠铺后院,前将军府外残破石狮与曾静大学士府柴房里,那些经年血渍渐渐浮现,然后迅速湮灭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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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万雁塔上。
国师李青山望着黄杨僧人哈哈笑道:“今天打西边来个和尚……”
黄杨僧人微笑说道:“情僧悟道,不至于让你如此喜悦。你今天心情看起来非常不错,能不能告诉这是为什?”
李青山站起身来,轻拂道袖感慨说道:“今夜之后,昊天南门便会多出位年轻天才,十余年后,南门便会多出位神符师,你说这件事情可值得喜悦?”
后方走去。
她走过那片湿地,走过灯火全熄旧书院,走过那片密密树林,走过那片罕有人至草甸,面看着书院景致,面与宁缺平日里讲述做着对照,心情平静而温暖。
终于走到片剑林之中,她扶着光滑树干,抬头眯起那双柳叶眼看看极高处挂着几串疏叶林梢,然后择块稍干净些地面坐下来,怀里抱着大黑伞,仰脸望向山顶。
山间云雾依然极其浓厚,视线根本无法穿过看到山顶,但桑桑靠着树干,抱着大黑伞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因为她知道少爷这时候正在山顶,正在经历最关键次考验。
忽然间,阵狂风从剑林外劲吹而入,带起无数草屑石砾,击打在树干上啪啪作响,甚至把坚硬树皮都掀起来,桑桑惊恐地躲到树后,撑开大黑伞遮住自己瘦小身躯。
无边无际光明威压之前,隆庆皇子捏碎翠绿竹片,然后他面无表情仰首望去,发现自己果然还是站在书院后山山顶,站在崖畔那方巨石之下,根本未曾走上石径步。
夜风吹拂他衣衫,迅速将那些汗水吹散,他沉默很长时间,向草坪方向退几步,然后再次抬头望向崖畔那方巨石上方,发现那里没有任何人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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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荒原上,宁缺
黄杨僧人双手合什,真诚赞叹道:“如此这般,着实令人欣喜。”
忽然间,李青山眉梢剑般挑起,疾步走至塔畔,看着南方那片宁静夜空,悬在袖外右手颤抖起来,指尖不停屈伸计算。
黄杨僧人走到他身旁,困惑望向那边,说道:“这次二层楼开启怎闹出这大动静?”
李青山身体骤然僵硬,神情黯淡说道:“抢不到……夫子,真是有好几层楼那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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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肮陈旧大黑伞外,狂风围绕着剑林不断肆虐,石砾像箭矢般击打在伞面上,发出嘭嘭巨大声音,如同战鼓般令人心绪激昂,又万分悲壮。
狂风之中,剑林里有十几棵树被连根拔起,带着泥土飞向深沉夜空之中。
如同十几把凛然刺向夜空剑。
溅着乌黑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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