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道黑影慢下来时,才能看清楚原来是匹极为强壮黑色骏马,大黑马不停追咬挤撞着身旁同伴,别马畏惧地四处散避,它却不依不饶继续追咬,不时吭哧吭哧得意鸣啸几声,显得格外霸道下贱。
宁缺看着那匹大黑马笑笑,把手指伸进唇里打个唿哨。
哨声袅袅然传到草甸上方。
正在放肆得意欺负同伴大黑马,听着哨声后骤然僵硬,四脚像是钉子般钉进松软草面上,再也动不得半步,看上去就像是座被刷黑漆木马,只剩下两个乌黑大眼珠在快速转动着,明显可以看到里面恐惧神情。
它艰难地扭动僵硬马颈,回首望向远处围栏畔那个人影,终于把脑海中最不美好那幕回忆和这个人联系起来。
“家有个小侍女。”
……
……
从名来自边城少年军卒,登楼胜谢三公子,被书院遗忘而沉默然后他把书院遗忘,登山胜隆庆皇子,最终成为这届学生里唯进入二层楼人,然后又将率领所有同窗前往燕北荒原参加实修,现在宁缺毫无疑问已经成为书院普通学生眼中传奇人物。
他与司徒依兰说话便已经吸引很多目光,然后更多目光随着余帘教授和陈皮皮到来也落在他身上,这些目光极其复杂,或敬畏或羡慕或嫉妒不敢有恨。
:“师姐没有什东西相送,就送你句话吧,无论遇着什事情,只需要从本心出发,那便能轻松逾过。”
“多谢师姐指点。”
宁缺转向陈皮皮,看着这个对自己修行生涯带来无穷帮助朋友,沉默片刻后微笑说道:“你准备送点什?”
阵晨风来到草甸,吹皱陈皮皮脸,他认真说道:“来送……行。”
宁缺摇头叹息说道:“你越来越无耻。”
又声唿哨响起,仿佛是在催促。
大黑马艰难地提起马蹄,垂着头痛苦地缓慢向围栏处走去,每步都是那样不舍,那样依依,仿佛是要嫁入声名恶劣豪门不知前途如何女明星。
慢
而当宁缺拎起脚下那大堆沉重行李向草甸方向走去时,直沉默注视着他数十道目光里,更是多出很多震惊疑惑情绪。这多行李,看上去如此沉重,什样马再能承受得住?他向草甸那边走去是为什?
三把朴刀,拆开铁弓和箭筒里十三枝符箭,惯用黄杨硬木弓和普通羽箭,旅途上必用东西甚至包括叠好小帐蓬,还有粗布紧紧裹着大黑伞。
行李是昨天夜里桑桑细心整理好,体积已经缩小到不能缩小,但因为东西实在太多,拢在起依然显得格外壮观,就如同座小山。
宁缺拎着沉重行李走到草甸围栏旁,举目向远处望去寻找自己目标。
在围栏那头,草甸上那些被书院学生挑剩下军马正垂着头沉默地吃草或休息,看不出来有没有丧气情绪,而在更远处宽阔草地间,道黑色影子正在来回奔腾,像道黑色奔雷般,蹄声大作。
陈皮皮感慨说道:“向你学习。”
宁缺笑着回答道:“共同进步。”
陈皮皮也笑起来,然后认真问道:“有什事情要交待吗?”
宁缺本想说该交待已经交待完,但想想后还是说道:“你知道。”
“知道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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