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离开渭城,开始接触修行世界已经有近两年时间,除前些日子遇着荒人外,只在北山道口遇见过个修行魔宗功法剑师,现在他眼中那名剑师算不得强大,自然也并不觉得魔宗有多可怕。
老僧像枯叶般眼帘缓缓垂下,似乎回忆当年魔宗嚣张气焰,对自己苍老平静心境都是种损害,然后他继续和声说道:“魔宗功法乃偷天之术,修行魔功之人体健寿绵,而且没有念力波动,足以避开修行者窥探,当年魔宗中人借此优势大肆潜入中原诸国,或立于朝堂成三代元老或闻于乡野成大族之长,势力密织如网,即便是唐国天枢处和西陵神殿高层都有魔宗之人。”
老僧缓缓抬起头来,平静看着他说道:“若不是忌惮书院和别不可知之地,当年魔宗旦全力发动足可改朝换代。他们不敢逆天行事,但若要编织个阴谋,又怎会留下什破绽?事实上当年血洗烂柯寺役,魔宗忍着断臂之痛,,bao露隐藏在神殿裁决司里数十年大司座,那便更没有人会不信。”
宁缺皱眉问道:“血洗烂柯寺,和书院和
年纪大辈份高,总是值得尊敬,这位老僧枯坐骨山自言赎罪数十年,想来也不是曲妮玛娣那等老不修货色,宁缺收弓于身后,却没有踏前,隔着十余丈距离看着枯瘦老僧,神情恭谨说道:“晚辈确实是书院学生,魔宗山门因应天时而开,却不知前辈为何要说这满地骸骨都是您罪孽?”
那老僧干涩虚弱笑两声,说道:“这自然是个比较繁复故事。”
每有山谷奇遇时遇着奇人,总会听到段久远奇妙故事,或许是因为心中已有预盼,宁缺反应很平静,轻声说道:“还请前辈赐教。”
老僧沉默片刻,悠然回忆说道:“当年轲疯子开始代书院行走天下,腰佩柄普通青钢剑,世间便无人敢撄其锋。其时魔宗势力犹盛,行事嚣张,嗜血无道,不知多少无辜之辈被魔宗之人残忍杀害,二者相遇自然便是番风雨。”
“那场风雨极为血腥浩大,横行中原魔宗强者纷纷丧于轲疯子剑下,西陵神殿和正道同仁,也借此机会想将魔宗势力连根铲除。”
“轲疯子此人站在风雨高峰间指天呵地,眼中全无敬畏,西陵神殿那些老古板自然也不会喜欢他。魔宗被那场风雨逼苦楚不堪,便琢磨出来个法子,想要借着书院与神殿之间隔阂,布局挑动双方之间战争。”
“某年烂柯寺盂兰节大会,中原诸国修行者齐会于其间,又有韶舞翩翩,魔宗便于此时血洗烂柯寺前坪,却将这椿祸事嫁于神殿裁决司,这便是故事开头。”
老僧枯瘦如鬼,当年那段血雨腥风事缓缓道来时,语气神情却是和若春风,只言片语间便略去那些往事里残酷画面。
宁缺扶着莫山山靠着墙壁坐下,看着白骨山老僧,想着对方所讲述这个久远故事,沉默片刻后说道:“嫁祸这种手段向来归入粗劣笨拙类。”
老僧牵动耷拉着唇角,艰难地笑起来,目光温润莹莹看着他,感慨说道:“外间魔宗想来已灭,即便有残存,都只怕会像过街老鼠那般,所以像你这样孩子大概不知道当年魔宗究竟是什模样,拥有怎样恐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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