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有个非常简单结尾。”
老僧声音变得更加虚弱,说道:“魔宗手段没能骗过轲疯子,他自然便向魔宗山门而去。当时魔宗宗主自视甚高,魔宗强者辈出,也没有太过恐惧,心想你若来便把你杀,轲疯子自然不愿意被他们杀,于是便把他们都杀。”
不愿意被他们杀,于是便把他们都杀。
很简单叙说,很简单故事,却是段湮灭在历史尘埃里惊天过往,说越简单却越令人心惊,时隔数十年,只有这位枯瘦如鬼老僧,以及充斥魔宗正殿无尽骸骨,还能证明当年这里发生过怎样事情。
宁缺看着老僧深陷双眼:“那为什您要赎罪,这件事情和您有什关系?”
老僧说道:“轲疯子这种人,又哪里是这好骗。”
宁缺怔怔,摇头说道:“这个理由等于没有。”
老僧感慨说道:“当年曾经向他问过同样问题。”
宁缺认真听着。
老僧微笑说道:“当时就在这个房间里,他说:轲某人又哪里这好骗?”
小师叔又有什关系?”
老僧叹息声,叹息声里充满悲悯:“魔宗在盂兰节血洗烂柯寺,表面上是针对正道诸派修行者,实际上是针对唐国使臣,但魔宗想要挑动轲疯子疯意,所以他们真实目标是那些来自唐国只知跳舞可怜女子。”
听到这句话,宁缺心情骤然紧,他从二师兄处知晓简大家与小师叔有旧,此时自然联想到这些舞女难道来自当年红袖招?然而简大家现在还活好好,偶尔遇着自己便会提着自己耳朵中气十足教训番,当年究竟谁死?
当年魔宗既然不惜如此大代价,编织如此阴谋,自然很清楚杀死谁才会让小师叔癫狂到不顾切直闯桃山,这就像如果他回临四十巷忽然见着桑桑躺在血泊中,所有证据都指向皇宫,那他当然也会毫不犹豫拿刀扛箭直闯宫门,闯进御书房撕那幅花开彼岸天再把皇帝陛下砍成三百六十五截……
“但小师叔没有闯桃山,而是单剑灭魔宗山门。”
老僧举起细枝般双臂,臂上僧衣褴褛,手指微张结个手印,十根手指肌肤之下骨节恐怖可见,宛如自冥界探出双骨手,然而骨手所结手印淡淡释放着令人心境恬静温暖气息,慈悲有若昊天降下两朵白莲花。
骨手白莲手印间气息异常强大纯凝却没有
片刻沉默。
“然后呢?”
宁缺问道,想着每个故事都应该有然后以及最后。
老僧微异问道:“后面故事……难道如今世间还不知道?”
宁缺说道:“讲故事人不同,故事内容也会有变化。”
宁缺看着骨山里枯瘦老僧,疑惑问道:“魔宗布置哪里出问题?”
老僧沉默很长时间,然后笑起来,苍老难看笑容里隐藏着很复杂意味,有些感慨,有些震撼,也有些苦涩,还有些骄傲。
“魔宗布置没有任何问题,当时整个世界都以为是神殿裁决司血洗烂柯寺,虽然无法理解,但当隐居在瓦山后岭烂柯寺长老,都被迫出关,并且指认那些凶徒全部来自西陵,便再也没有人怀疑。”
老僧静静看着他说道:“但轲浩然不信。”
宁缺不解问道:“小师叔为什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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