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客人笑两声,嘲讽说道:“佛家修自身,连世事都不如何理会,更何况是这些凡夫俗子小情小爱,年轻人,如果你真想少惹这些红尘烦恼,除避开别无它法,求佛不如求己。”
宁缺听着这话有点意思,从窗畔向隔壁望去,想要看看这如自己般半夜饮酒作乐是什样人,哪里来这些闲趣。
夜穹星晖之下,隔壁雅间露台上坐着人。因为光线黯淡,加上侧着身子,看不清楚容颜,只是那人身影异常高大,纵使身下是把极宽大椅子,坐在里面依然显得有些局促。
看着那个高大身影,宁缺觉得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般,但当场却时想不起来,皱眉回忆片刻,旋即自失笑,心想相逢何必曾相识,摇摇头重新坐回椅中,取出手帕捂在唇边咳些血出来。
沉闷咳声回荡在松鹤楼露台上。
夜已深,松鹤楼也打烊,楼里人们正在收拾清扫,听着宁缺要求,为难地表示拒绝,然而此时宁缺哪里肯离开,他从怀里取出厚厚叠银票,思考片刻后还是只抽出张递到掌柜身前。
昨日离开老笔斋时,他怀抱着找不着桑桑便再也不回去心态,所以把最重要身家全部带在身边,除元十三箭当然还有这些银票。
虽然只有张银票,但掌柜清清楚楚看到银票面额,再想到先前在自己眼前挥舞那厚叠银票,顿时吓跳,心想随身带着这多银票豪客已然不是普通豪客,绝对是松鹤楼得罪不起角色,哪里还敢多话,老老实实接过银票,极恭谨地把宁缺迎进楼里,把他安置进二楼个临窗雅间。
各色佳肴吃食流水价端进雅间,搁在桌上,宁缺坐在窗畔,看着被白日冬雪抹过遍从而格外清新夜空,手里捉着只酒杯缓缓地饮着酒。
芽菜蒸肉就着春泥瓮中小酒,越喝越有,宁缺眼睛渐渐眯起来,看着夜空里繁星,想着这两日里纠结事,拿着手中筷子轻敲酒瓮,哼唱道:“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在佛前苦苦求好几千年……”
宁缺取下手帕塞回袖中,想想,提着酒瓮和椅子走到露台上,看着不远处那个高大身影说道:“不介意坐在这里?”
那人说道:“本来就是你地方。”
松鹤楼掌柜知道最后两名客人都坐到露台上,有些疑惑不解于他们不惧寒,却还是极为细心地命人在露台边缘挑起防风灯。
昏暗灯光笼
便在这时,隔壁雅间里传出道声音:“这是什乱七八糟曲子?难听到这等程度也算是罕见,用词更是完全不通。”
松鹤楼临湖面设着露台,供客人赏景小歇,每个雅间都有通往露台小门,此时夜深人静,声音只需要稍大些,便能通过门窗传到露台,再传到相邻雅间里,宁缺微醺之后歌声也是如此。
宁缺才知道原来松鹤楼里居然还有客人。听着那道略显苍老声音,知道那人年纪应该不小,他笑着说道:“倒不觉得难听,俗也有俗好处,比如这时候酒上心头,想不起别曲子,这曲子却能下浮现出来。”
隔壁雅间那位客人好奇问道:“这曲子可有名?”
“求佛。”宁缺回答道:“如果没记错话,应该就叫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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