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桑桑走进来,小草却留在门外。
水珠儿看着桑桑怀里蓝花布包裹,眼睛骤然明亮,站起身来
走出老笔斋,在晨光中登上昨日约好马车,她去红袖招。
做为天底下第等清贵风流地,红袖招来往皆贵人,清雅无浊气,但终究还是风流地,不说夜夜笙歌,也是半夜才会歇业,自然没有大清早便开门迎客道理,所以当桑桑抱着包裹走下马车时,红袖招无论侧门还是正门都紧闭着,街巷上静寂无人,只有远处传来刷刷扫地声。
桑桑看眼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待马车离开后,小碎步跑到红袖招侧门,未等她叩门,门便开角,露出小草脸。
两个丫头看上去都很紧张,像是做贼般,只是用不着对什暗号,也没有什寒喧,小草便把她迎进去。
……
许世沉默很长时间,然后说道:“即便无证据不为罪,依然坚持认为,把惊神阵交给宁缺,是件极错误事。”
“你与颜瑟是多年故交。”
皇帝微微蹙眉说道:“为什你对他传人如此不信任?”
许世没有做更多解释,只是耿倔说道:“长安城交给他,不放心。”
皇帝沉吟片刻,说道:“宁缺办事,朕还是放心。”
你看着军部,朕也少操些心。”
许世说道:“只是这件事情,不得不请陛下多操些心。”
皇帝沉默。
许世说道:“请陛下修书书院,让夫子治宁缺之罪。”
皇帝转身看着他,问道:“可有证据?”
……
曾经长安青楼红牌水珠姑娘,如今早已从良,虽说鸡汤帖拓印生意大不如前,但身拥万贯家产,哪里还会想着继续风月生涯,而且临四十七巷某人为师门尊严,早已与简大家说好,就算她想也不行。
水珠儿现在依然住在红袖招里,每日里看书弹琴或去长安城里玩耍,闲来无事时指导下歌舞伎们本事,日子过快活,依旧习惯晚睡晚起,般都要睡到大中午才会起床,与往年并没有两样。
但今天天光未亮时,她便从床上爬起来,在婢女服侍下梳洗打扮,坐在桌旁以手撑颊,等待着某人到来。
婢女看着她强忍倦意,呵欠连天模样,心想小姐这究竟等是什重要人物,竟是如此着紧,若让简大家或是临四十七巷那位知晓,只怕要闹出场大麻烦。
……
……
凌晨时分,老笔斋。
桑桑如往常般很早就起床,却没有如往常般劈柴烧水买早点。她看眼熟睡宁缺,悄无声息推门而出,走到前铺,蹲下身子在陈列架下方个深屉里掏弄半晌,掏出个整理好包裹。
包裹是蓝底小碎花布,她昨天新买回来,不知道里面放是什,但看她小心翼翼抱着包裹模样,应该很珍贵才是。
许世说道:“没有。”
皇帝又问道:“朕当年要治夏侯罪,你们是怎说?”
许世说道:“没有说话。”
皇帝说道:“但朕那弟弟说话,宰相说话,大理寺卿说话,便是皇后也说话,他们都说,唐律里写清清楚楚,无证据不为罪。”
他看着大唐最忠耿老将军,自嘲说道:“当时朕思忖数夜后,没有表示反对,你也没有表示反对,难道现在却要来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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