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层楼里大约有二十余个单独阁间,阁间门口都有纱竹隔断,湖风微拂,楼间轻纱微飘,露出后方竹骨帘,隐约可以看见脚,却看不见里面究竟坐着什样人,既让阁内人觉得清旷舒心,又极好保护隐私。
宁缺和褚由贤,在那位俏婢带领下走到二楼稍偏处阁间里坐下,看着楼中平台清屏,心想自己挑石居果然没有挑错。
从拿到老笔斋七帖,到开始做宣传,再到今日正式拍卖,间隔时间太短,完全来不及把声势造成南晋等异国,那些异国巨商也来不及过来参予盛会,石居老板不免有些后悔,心想当初从老笔斋收到风声,不应该如此谨慎先请鉴定师过来,而应该直接把声势造出去才好。
不过老笔斋七帖尤其是最后鸡汤帖吸引力确实太大,虽说南晋等国巨商大家来不及赴会,长年居住在长安城各国使节还有两三家皇商,倒都是过来,而且看他们神情,是真极有兴趣。
石居楼阁里响起无数窃窃私议声,没有人会怀疑石居信誉,自然也就没有人怀疑那七张书帖真伪,这些嗡嗡议论声,大概都是在思考稍后究竟出不出手以及分析判断竞争者实力。
在袖中。
宁缺便是跟着褚由贤来石居,对于自家书帖拍卖,他没有太大兴趣,但为保证现场不出问题,银子能顺利到手,他决定亲自来盯着。
褚由贤看眼身旁宁缺,脸上露出愁苦之色——父亲拿到请柬之后,便开始打听今日之事,也隐约知道些老笔斋失窃消息——既然今天卖是老笔斋赃物,宁缺却偏生要来看看,想来不外乎是闹场或是想用银子买回来,只是无论哪种,听上去总觉得有些危险。
“不是来闹事。”
宁缺解释说道:“是怕有人闹事。”
随着位身着简单青衫中年男子走上楼间平台,石居里议论声渐渐平息,当那中年男子轻轻敲响手中金鸣片后,更是片幽静。
“这就是石居老板?”
宁缺问道。
褚由贤摇摇头,拿着手中折扇指着楼下那人说道:“这人姓钟名离,据说是阳关钟姓某个偏枝儿,和族里关系有些问题,多年无法入仕,所以愤而离阳关,操起这行当,这些年直在宋国拍卖行里做事,有很多人都认为他就是当今第卖者,今日石居把阵势弄如此大,自然要把他请过来。”
宁缺听着阳关钟姓,很自然地想到钟
褚由贤没听懂他话,想着父亲得知自己与宁缺关系后狂喜,也不再理会稍后究竟会发生什事,便往石居里走去。
出示请柬之后,便有俏婢将二人领入院中。
石居在静湖之畔,暮春微热湖风,穿过湖畔杨柳,再经过幽静长廊法堂,入得院室之内时,已然变得清凉很多。
拍卖书帖之地是幢三层木楼,楼分三面,只有迎湖那面没有任何建筑,开阔纳风,楼中间有平台,台上空无物,只有清雅大屏风,屏风上用金线绣着幅书帖,隔得稍远看不清楚是哪位名家手笔。
清幽湖风自楼外袭来,轻拂屏风,又在楼阁之间缓慢穿行,刚刚稍起暑燥之意顿时消失空,微风之中,这等简洁到极致布置,眼望过去,再俗人也会生出些许清雅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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