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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补充些精气之后,宁缺走到别院,把纸剑还给叶红鱼,观剑夜,他已经确定很多事情,知道以自己如今修为境界,最多只能领悟到这等程度,就算再多看两夜也没有任何意义。
叶红鱼看着他苍白脸颊,感慨说道:“清醒地知道自己能力极限在哪里,并且能够抵抗住这把纸剑诱惑,不愚蠢贪痴妄进,不得不承认宁缺你虽然资质般,但心性却是世间第流。”
换作平日,被道痴如此赞许,宁缺肯定会流露出得意神情,但他今天心中有事,识海里剑,并没有与她多话,便告辞而去。
他乘着马车离开雁鸣湖,用最快速度来到书院,穿过云门阵进入书院后山,来不及与镜湖处师兄师姐打招呼,路皱眉愁苦自言自语,神情时而惘然时而坚定,向着山腰间那片崖洞走去。
他所坐圈椅上全部是水。
圈椅下青砖地面也已经被打湿大片。
他手指间拈着那张纸剑,也已经被汗水打湿,变得有些隐隐透明,但纸上画着那道剑却依然是那般清晰,似乎那些墨线里拥有某种神奇力量,可以不被世间物质影响。
桑桑在旁边满脸担忧看着他。
宁缺看着她艰难地挤出丝笑容,说道:“没事。”
从而感受到那道剑意真相。
前些日子在别居里那场战斗中,当叶红鱼自怀中取出这把小纸剑时,他曾经感受到纸上附着那道如大江大河自天上来恐怖剑意。
此时小纸剑在他指间安静雌伏,所以他可以更细腻更真切地去感悟这道剑意,静思半夜他终于明白,原来这道剑意并不是模拟大江大河于九霄云上倒悬而下威势,而是形容大江大河本身。
这个事实证明宁缺心中某个猜想。
他觉得指间这片轻飘飘纸剑,骤然间变得无比沉重。
静湖亭榭里七师姐放下手中绣针,看着消失在山林中宁缺背影,蹙起秀眉,喃喃说道:“小师弟……今天看着有些古怪,好像发痴般。”
正在溪畔修补水车,同时放鱼给木鱼这只大白鹅玩耍六师兄,直起身子,看着那个方向,摇头说道:“小师弟今天怎像十师弟般?”
宁缺根本不知道师兄师姐议论,他就像个痴傻家伙般,失魂落魄走到崖洞下方,走到读书人那张桌子旁边。
他被自己声音吓大跳,声音竟是那般沙哑干涩,听上去就像是在沙漠里断水十几天后感觉。
他马上明白过来,这是缺水太严重后果,说道:“熬锅稀饭,再把书房里藏着那根黄精打过来,要好生补补。”
“那根黄精已经熬进粥里,见你流太多汗,所以加重盐。”
桑桑从旁边小几上端过碗直用井水渥着杂粥,看着他小心翼翼说道:“还有没有力气,要不要喂?”
……
他感受到滔滔黄浊巨浪,不停冲洗着自己身体,击打着自己识海,似乎随时可能冲破识海边缘堤岸,蔓延至荒野之间。
剑意中他如堕大河深处,感觉到无处不在强大压力,夏夜卧室中,则像是真正溺水人,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身上汗像瀑布般涌出。
……
……
清晨时分,宁缺从冥想状态中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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