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说道:“仇恨这种事情,有时候不能解也必须解。”
落叶在庭院墙角越堆越高,最上面落叶簌簌落下,又被依旧占据着地面秋风再次拂上去,肃杀秋风没有给落叶任何逃走机会。
就如同此时谈话,夏侯说三句话,彼此之间看上去没有任何联系,然而却是极为强势地步步进逼,没有给宁缺任何退避机会。
宁缺看着在墙角挣扎畏缩枯黄落叶,问道:“请赐
宁缺低下头去。
夏侯面无表情看着他。
庭院间秋风乍起,树梢哗哗作响,无数片浓浅不匀黄叶被吹落枝头,落在二人身前长桌上和地面,肃杀之意大作。
如果换成别人,面对着夏侯大将军强势威压和秋风黄叶带来肃杀意,想着二人之间那深刻化不开怨仇,就算不生畏惧大概也会感到有些紧张,但宁缺没有,他脸上甚至没有丝表情。
夏侯看着他眼睛,毫无任何先兆,忽然问道:“你是林光远儿子?”
大将军府没有为今天晚宴准备什山珍海味,设于庭院秋树间长形方桌色泽黑沉,上面摆着些很寻常菜肴,却自有股肃然气息。在桌畔服侍仆役婢女人数也并不多,布菜这种事情,竟是由两位夏侯公子亲自动手,这等阵势,与传闻中夏侯大将军奢阔排场完全不样。
此时大概整座长安城都在关注着这场晚宴,然而席间气氛并不像人们想像那般剑拔弩张,对坐在长桌两头夏侯与宁缺,只是沉默地吃着饭,偶尔说几句荒原风光,山门里遭逢。
简单晚宴很简单便进行到尾声,婢女们鱼贯而入,悄无声息地把长桌上残羹剩菜收走,又端上两盘青天色茶壶。
两位夏侯公子替宁缺分第道茶,然后很有礼貌地告辞,走出园外,让所有婢女和管事远远离去,自己敛气静声守在园门处。
茶壶与茶杯青天色,颇有疏旷之感,却又温润毫不夺目,茶是乌枞,也是极温和茶,便是茶温此时也恰到好处。
宁缺看着杯中色泽渐深茶水,摇摇头。
带着肃杀气息秋风,在庭院间持续缭绕着,拂落更多树叶,然后将桌上黄叶拂到地上,把地上黄叶拂向四周。
夏侯说道:“这辈子杀过很多人,不在乎。”
宁缺这时候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将军威武。”
地面上黄色落叶被秋风拂向四周,直至来到墙角才停歇,看上去就像是湖水波波拍打着堤岸,泛起很多层浪。
宁缺专注地看着茶壶,伸手缓缓抚摩着茶杯,然后他抬起头来,望向长桌那头夏侯,就像前刻看茶壶那般专注认真,就如同两年前在书院殿前第次看到亲王李沛言时,似要把夏侯脸烙进自己眼底。
夏侯看着杯中大片乌枞在略嫌沉凝温井水中时起时伏,知道宁缺正盯着自己看,唇角缓缓释出道微嘲笑意,说道:“想看清楚自己仇人究竟长什模样?在土阳城里你可没有这般放肆。”
宁缺没有否认他话,但也没有承认,手指轻轻转着天青色小茶盅,说道:“土阳城里敬是大师兄,并不是你。”
听到这句话,夏侯缓缓抬起头来。
随着他动作,茶杯里起伏不定那片乌枞似骤遭重击,老实地沉到杯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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