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渐逝,秋气渐退。
长安城里垮座小道观,热心街坊们帮助观里人们重修屋宅,然后他们知道小道观里多位喜欢穿素色布衫热心人,无论街坊遇着什事情,都会得到那人帮助,那人似乎不知道什叫做麻烦。
书院后山也垮间小院,在瀑布声陪伴下,那个男人头顶古冠坐于潭间静思不知多少日夜,某个胖子跟在六师兄身后,唉声叹气扛着土石木材之类物事,要那个男人把小院重新修好。
知守观传人叶苏,在长安城热情而世俗市井间,平静而沉默地行走在成圣道路人,书院二先生君陌,在孤单而冷清瀑布前,接受着湿雾洗礼,他脸变得越来越漠然,双眉却越来越直。
自边塞归来夏侯大将军,不停接受着朝廷封赏,在各家王公府邸间宴席不断,没有人知道,深夜时分,他还是习惯坐在自家将军府后园里,看着落尽黄叶光秃枝桠,看着落下雪花沉默。
“别说这些无趣事情,还是先吃羊杂吧。”
他看着叶红鱼笑笑,说道:“羊杂必须要趁热吃才香。”
叶红鱼皱眉说道:“现在不是冬至,吃什羊杂汤?”
“谁说羊杂定要冬至吃?谁说没有枪头就捅不死人?”
宁缺这句话显得有些莫名其妙,至少对叶红鱼来说是这样,里面隐藏着些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意味。
“你信吗?”宁缺看着她眼睛,认真问道。
叶红鱼沉思半晌后摇摇头。
宁缺神情微松,说道:“你为什不信?”
叶红鱼说道:“真觉。”
宁缺翘起右手大拇指,诚恳赞美道:“直觉最高,来来来,请吃羊杂,在厨房里还藏着些,就为孝敬你。”
宁缺在书院后山和雁鸣湖畔来自往返,平静修行,偶与叶红鱼以意相战,更多时候则是在渐凋莲田里沉默。
长安城很沉默,所以显得很平静。城里人们各自沉默,所以各自平静。在绝大多数人看来,这份沉默与平静,至少会持续到天启十五年冬天结束。因为无论怎看,都没有人能够打破这种平静。
风寒雪骤秋已去,便到冬至那日。
片刻沉默后,他说道:“而且冬至那天不见得有时间。”
叶红鱼虽说是被迫离开桃山,但身为裁决司大司座,在长安城里依然有自己情报来源,所以当她听到宁缺这句话后,眉头忍不住再次深深蹙起,眼眸里渐渐被疑惑和惊讶神色所占据。
冬至那日,便是夏侯荣归日。
……
……
叶红鱼没有笑,看着他说道:“不信不代表神殿不相信……哥他出现在长安城,为是关注夏侯归老事,但相信他其实也是来看你。”
宁缺摇头说道:“打听到些事情,桑桑从卫光明那里也知道些当年秘辛,既然当初西陵神殿强行停止这件事情,并且把卫光明囚禁十几年,这代表道门也不相信冥王之子故事。”
“即便神殿不信,也不代表佛宗不信。”
叶红鱼说道。
宁缺想起春日清晨在长安街头遇见那两名苦行僧,那位来自不可知之地悬空寺道石大师,想起在精神世界千里孤坟前与那尊石佛对话,尤其是对话里很隐晦那些部分,不由微微蹙眉,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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