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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争吵混着无数脏话秽语,终究还是无聊地结束,院栅外那名愤怒到极点里正,不知骂杨二喜多少辈祖宗,却始终没有闯门进来。
杨二喜骂骂咧咧回屋,对着宁缺和桑桑挥手说道:“莫要理这些腌臜事,咱们仨继续喝,错,和这丫
“出工什没出?去年冬天修水库,谁不知道杨二喜出力最多?乡里修公学也乐意,问题是这漆钱没道理让垫着啊。”
“杨二喜,谁让你垫?谁让你垫!你只不过是找借口,就是想多挣几两银子,告诉你,这可是县衙定价钱!”
“呸!咱乡公学比别乡大倍,那得多多少漆钱?县衙定价钱不对,难道也要让赔着本做?”
“真是放肆到极点!不要仗着你是退伍老兵,就不敢收拾你!仔细告到县衙去,让县老爷来整治你!”
“去公学解律先生那里问过,唐律里面便没有这条!是退伍老兵,本来就可以减半工,你们钱给不够,就别想动手!”
村庄很漂亮,十几座民宅看似散乱地排在大片草坡之下,草坡上有数十排葡萄架,不远处有条小河,河旁是石块修砌而成磨房。
农夫家在村口,屋顶搭着浅灰色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搭厚密原因,竟然看着有些厚重感觉,房墙色是极淡土灰,门上却涂着红浆果汁混树汁漆,再加上屋前绿幽幽草,蓝色院栅,整体显得格外鲜艳。
屋内陈设倒是寻常,宁缺那双被田园风光喂饱眼睛终于可以暂时休息。农夫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解释说自己老婆孩子去山后林子里去摘什野果,然后端出妻子给他预备好、谈不上丰盛菜肴,又在井旁去洗盆瓜果和把时新野蔬,把酱碗和酒壶往桌上搁。
宁缺也不客气,就着蘸酱菜和碗猪蹄,便喝起酒来。他本就是个好酒之人,酒量却很糟糕,想着稍后还要赶路,喝两碗,便把酒碗递给桑桑。
桑桑越喝眼睛越亮。农家自酿包谷酒不可能比九江双蒸更烈更美,但只要是酒,便能令她欢喜。农夫看着这个身穿侍女服小姑娘居然如此擅饮,顿时梦回吹角连营当年,兴奋地与她拼起酒来。
“操你奶奶!”
“操你祖奶奶!”
“操你太祖奶奶!”
“你居然敢对太祖不敬!要去长安城里告御状!”
……
能够在酒道上战胜桑桑人,以前没有出现过,以后也永远不可能出现。宁缺不行,隆庆不行,农夫自然也不行。没有过多长时间,他黝黑脸颊便变得通红,言谈间酒气渐重,口齿也变得有些不清。
便在这时,小院外传来脚步声,然后是急促叩门声和催促声。
宁缺早就听着动静,想着从来只有话本小说里钦差大臣,才会随便吃顿饭,便遇着不长眼歹人,难道如今自己也有这等待遇?
他并不知道朝小树在大河国乡下便遇着过闯门,也没有想明白天枢处客卿加暗侍卫荣誉总管再加夫子亲传弟子身份其实远远要高于所谓钦差,只是总觉得这事情来有些太没道理,便没有动。
也轮不着他动,农夫听着院外传来声音,打着酒嗝站起身来,示意宁缺坐着,自己推门而出便开始与那些叩门人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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