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看着她微白
小脸，把外衣解开，披在她肩上，低声说道：“冥界里人们会忘记现世事情，那时候你不会记得
，所以你不要去。”
“死是什
样感觉呢？”
桑桑看着他问道，脸上没有什哀戚或恐惧情绪，只是好奇，就像个小孩子。
她身子很瘦小，披着宁缺衣裳，也确实像个小孩子偷
大人衣服在穿，看着有些可笑，又极少有流露出可爱感觉。
“看你脸被冻都有些白，赶紧回吧。”宁缺说道。
宁缺微怒，说道：“说过不准提这事。”
桑桑知道他是在假装生气，来掩饰
些什，轻声说道：“你知道原因。”
宁缺知道原因，但不肯说出来，此时他，看上去就像个赌气小男孩，倔强天真幼稚易怒，或者还很容易哭。
这时候桑桑，却像个温婉懂事大姐姐，静静看着他，声音温和说道：“担心死以后，再也看不到你。”
终于从她口里听到那个字眼，宁缺身体微微颤抖下。
那是河北道旱灾后第场雨，雨水很寒冷，宁缺从尸堆底下找到那个小女婴时，她浑身青紫，已经饿冻快要死去。也就是从那场雨开始，宁缺心里直隐藏着很多心理阴影，随着桑桑童年时数次病重将死，那抹阴影便变得越来越重，也被他藏越来越深。
随着时间流逝，桑桑发病次数越来越少，城寨里随军大夫，虽然没有办法完全治好她体内那股阴寒之气，但还是开些对症药物。除保证有烈酒在身边，让她不停做家务活络筋血，宁缺竟快要忘这件事情。
尤其是在桑桑开始修行西陵道门神术之后，体内那道阴寒气息便如遇着春日薄雪，宁缺本以为这便算是完全好，然而谁能想到，桑桑竟然忽然再次犯病，并且病如此之重，比小时候那数次显得更加危险。
隐藏在宁缺心底深处那抹阴影，再次浮起来，在旅途中他苦苦思索，忧虑不安，夫子都治不好桑桑病，烂柯寺真能治好吗？桑桑病难道真只是病，还是冥冥之中注定有冰冷将来在等着自己二人？
因为这些心理阴影，从桑桑很小时候，宁缺便直没有和她讨论过那方面事情，此时桑桑似乎想说些什，但他也不想听。
此时秋意虽深，烂柯寺周遭却并不如何寒冷，桑桑小脸变得有些苍白，自然不是被冻，而是体内阴寒气息让她发寒难止。
桑
桑桑看着二人身前那座坟墓，有些好奇问道：“人死之后，会去哪里呢？不管是化成灰还是腐烂，都被石砖封着，但那还是吗？”
宁缺不想她长时间停留在这种情绪里，因为这种情绪或者说思考事情，对病重人来说非常不健康，便想转话题，然而却有些转不动。
“有人说死亡便是虚无，有说法是死后便会去冥界。”
“更愿意去冥界。”
桑桑看着他认真说道：“冥界听着很可怕，但可以在那里等你。”
但他不想听，桑桑想说。
“少爷，你知道为什最近经常盯着你看吗？”
不知为何，桑桑又开始叫他少爷。
宁缺笑着说道：“因为你家少爷生好看。”
桑桑说道：“你又不是以前隆庆皇子，哪里值得让人盯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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