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山大师从殿内走出来。
宁缺从椅上站起身来,递上热茶,不解问道:“大师为何出来?”
歧山大师也不与他客气,接过热茶,舒服地躺到竹椅上,说道:“桑桑姑娘又入定,在里面也没甚事做,所以出来与你说话。”
宁缺吃惊说道:“这快就又入定?这死丫头别是在睡觉吧?”
入定是佛宗专用词语,指是开悟之前思绪沉淀,浑然忘情态。如果用道门修行来比喻,大概便是寻觅到契机之前空明境界。
“真怕读佛经会睡着。”
他求饶说道。
歧山大师从袖中取出本极薄经书递过去,说道:“专门挑本有趣佛经,而且很短,你应该不会睡着。”
说完这句话,大师向殿内走去,看看桑桑今日究竟悟多少。
宁缺翻开手中经书,只见都是些极简单佛经故事插画,不由有些羞怒,对着大师背影喊道:“这是给小孩子看,能不能换本?”
就算把黑马屁股拍烂都追不上。”
“大先生这等朝闻道而夕入道绝世之人,自然无法拿来对比。”
歧山大师说道:“但你与世间普通修行者有很大区别,除颜瑟大师看出你在符道上天赋,你其余修行天赋只是普通……”
宁缺补充道:“何止普通,简直糟糕至极。”
歧山大师说道:“然而凭借糟糕至极天赋,修行三年便入知命,这证明你能力已经超越普通天赋范畴……”
桑桑午前入定,午后又入定,这等于说是歧山大师授她佛家法门,她根本不需要花会力气便能够明悟其间道理,这任谁也不可能相信。
哪怕宁缺知道她当初跟着卫光明学西陵神术时,眨眼便能让指尖生出昊天神辉,也依然不敢相信,所以他怀疑那丫头是不是睡着。
歧山大师说道:“睡着与入定区别还是能看出来。”
宁缺看他神情平静,好奇问道:“大师,你
……
……
午时用饭然后歇息段时间,桑桑继续自己学佛课程。宁缺站在殿前廊下,拿着朵雪莲花逗大黑马,逗到自己都觉得无聊,终于想起那本经书。
经书里插画线条简洁而流畅,故事也都极为有趣,把教化意味藏极深而巧妙,他越看越有兴趣,干脆让寺中僧人找来张竹椅。
他躺在椅上,随意翻着书,偶尔端起热茶喝两口,不想看书时,便抬头看看佛殿前细细秋雨,舒缓下眼睛,觉得好生惬意。
“不知道你是怎修行,但听说过你修行道里三次最关键时刻表现。你入符道时凭借是场夏雨,你入洞玄时靠是书痴煎条鱼,而前些天你更是在战斗中知命,全无先兆。”
大师继续说道:“修道者讲究循序渐进,学习对天地元气规律掌握,而佛宗弟子则是依靠常年苦修积累之后朝洞彻,这便是所谓悟。”
宁缺想起当年在万雁塔寺上黄杨大师教诲。
歧山大师看着他眼睛,认真说道:“你破境之时表现,和那些契机无关,更像是佛宗所说顿悟,所以你悟性极佳,不学佛实在可惜。”
宁缺这时候不得不觉得二师兄话果然有道理,无论道佛,想要吸收新血时模样,真很像老鼠会里那些唾沫横飞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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