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道金色光线,从暗沉刀身上喷薄而出。
如出云之日般,照亮幽暗佛殿,罩向对面花痴陆晨迦。
……
……
“神辉!”
平实质朴诚恳言语,落在殿内众人耳中,却是那般寒冷。
谁都没有想到,正在讨论冥界入侵之事时,花痴陆晨迦却忽然出手暗杀桑桑,没有人知道这时候应该如何处理,且不说桑桑在西陵神殿里尊贵身份,便是宁缺肯定也不可能就此罢休,他会怎办?
佛殿内不是所有人都与宁缺打过交道,像程立雪那般清楚他性情,但所有人都清楚书院入世之人行事风格,想起当年轲先生,有几人脸色都变。
歧山大师叹息声,看着陆晨迦怜悯说道:“世间多为痴情苦。”
宝树大树看着宁缺,双唇微动,准备替花痴求情。
她说道:“当你发现桑桑病有可能被歧山大师治好,于是你再也无法继续忍耐下去,决定自己动手杀死她?”
陆晨迦看着他,痴痴说道:“不错,就是想要你眼睁睁看着最重要人死在自己面前,要你感受那种痛苦。”
宁缺说道:“很遗憾,这辈子大概都感受不到你现在所感受到痛苦,不过更好奇,隆庆还没有死,你痛苦到底是从哪里来。”
陆晨迦听着这句话,惨淡笑,极为痛苦说道:“是啊,他还没有死,但他现在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像条狗样被西陵神殿追逃进荒原,他甚至背弃自己坚守半生信仰,变成个魔鬼,这样活着难道不是比死更可怕吗?和现在相比,倒宁愿当年在荒原上他就被你箭射死!”
“在看来,无论以何种方式活着,当然都要比死更好。”
剑阁强者程子清,看着宁缺刀上喷出金色光线,面色骤变。
当初柳亦青在书院侧门惨败于宁缺刀下,事后传来消息说宁缺学会西陵神术,但剑阁方面直不怎相信,总觉得那件事情有蹊跷。直到今天,亲眼看着宁缺手中朴刀燃烧着昊天神辉,程子清才知道,原来传闻是真实。
西陵神殿司座程立雪神情有些复杂,当初他亲眼看到宁缺在书
毕竟陆晨迦是月轮国公主殿下,而月轮又是佛宗在世间最重要甚至是唯世俗国度,佛宗中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宁缺没有给宝树大师开口求情机会。
呛啷声,朴刀出鞘。
他站在蒲团之前,隔空而斩。
随着斩落之势,他手中朴刀骤然间变得明亮起来。
宁缺摇头说道:“现在有些不明白,你到底喜欢是隆庆这个人,还是拥有燕国皇子身份,藏在西陵美神子光辉外表下那个象征。”
“如果他真是你最重要人,那不论他身份如何变化,立场如何变化,是光彩夺目还是黯淡丑陋,是神仙还是妖怪,是圣人还是魔鬼,他都依然还是在你心中最重要那个,除非你喜欢只是那层壳,然而如果喜欢是那只壳,居然为那层壳痛苦成这副模样,依然是不可理喻事情。”
他声音很平静,没有刻意嘲讽刻薄,然而……却是字字诛心。
陆晨迦脸色变得更加惨白,说道:“没想到你居然有耐心和说这多话。”
宁缺摇摇头,说道:“只是想揭你皮,让你更痛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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