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雨将来天色晦暗时刻,大唐边境渭城最高军事长官,如过去这些年里样,像交待杂事般交待着职司,寻常而细致。
他明年便要荣休,回到故乡抱孙,他比谁都不想再遇到战争,但他比谁都清楚,当战争来临时候,谁都无法逃开。
好在他见过很多战争,见过很多死亡,所以虽然隐隐知道,这场仗会与过去有很大不同,但他依然很平静,睡很香甜。
清晨时分,被紧急警信惊醒,马士襄还有闲暇洗把脸,戴盔穿甲,拭剑紧弓,精神抖擞地在士兵们护卫下,再次来到渭城
“镇北军有部分随陛下亲征东荒,现在还停留在贺兰城里,音讯全无,如今朝廷又要调兵去土阳城布防……”
马士襄看着那份军情简汇,眉头皱极深,继续说道:“大将军府现在主要精力都放在东进上,对下面报上去军情,只怕有些怠慢。”
那名校尉问道:“那可怎办?”
“最担心还不是这个。”
马士襄忧虑说道:“最害怕是,如果镇北军主力真调到东面,金帐王庭精骑全力南攻,就算大将军府能反应过来,却也没有力量阻挡。”
如今渭城似乎像过去那些年样太平,但有些事情,却令马士襄心忧。
最近这些天,经过渭城商队寥寥无几,虽说有那场连绵,bao雨,让草原酥软泥泞难行缘故,但还是透出几分古怪。
最令他感到警惕是,据游骑回报,长年盘踞在梳碧湖马贼群,忽然消失无踪,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些天杀家伙去何处。
宁缺还在渭城时候,七城寨对梳碧湖清剿收割最是频繁,打柴收入最为丰厚,然而即便在那几年,马贼群依然不舍得放弃梳碧湖。
马贼最近次集体离开梳碧湖,是因为那辆黑色马车,是因为宁缺带着那丫头远远看渭城眼,那这次他们失踪又是因为什?
那名校尉脸色顿时变得极为紧张,声音微颤说道:“这些年来,王庭骑兵只敢侵袭骚扰……怎会有这大胆子全帐南下?”
马士襄淡然说道:“院长和陛下先后辞世,朝堂不宁,如今东北边军又遭重创。王庭骑兵就像是群饿狼,当们强大时候,它们不敢有任何异动,但当们稍显孱弱时候,它们便会亮出獠牙。”
那校尉问道:“将军,那们该怎办?”
“凉拌……今晚让厨子弄盘苦苣凉拌吃,这些天火气有些大。”
马士襄站起身向帐外走去,说道:“另外告诉所有人,戒备等级提到最高。库房里记得还有十几把火枪,拿出来整整,小心明火。”
因为那场,bao雨?但梳碧湖畔山林虽然有松动迹象,却没有滑坡痕迹,胆大包天马贼,断不至于因为恐惧便放弃自已老巢。
马士襄走下低矮土城墙,面与城里军卒摊贩打着招呼,面走回简陋军帐,看着昨日北大营发来军情简汇,沉默很长时间。
时间渐渐流逝,军帐被掀开,名满身灰尘校尉匆匆走进来。
马士襄双眼骤亮,霍然起身说道:“怎说?”
那名校尉摇头说道:“开平那边说,军情早已快马送至北大营,而且其余六个城寨,也都发现些古怪,只不过北大营方面迟迟没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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