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佩服笑完,他已飘飘走到归元寺庙门之处。
“请留步。”
个穿着杂褐色袈裟僧人在侧面合什。先前寺内众僧见着此人,齐身行礼:“主持。”
易天行眯着眼看着他,合什。
归元寺主持走到身白衣叶相身前,叹息道:“徒儿,今日被施主当头棒喝,还不警醒?”叶相愧然道是。
思,似是没有想到这位年轻人对佛经也有如此解,面上露出丝诧异来,旋即微微笑重新行礼道:“施主原来是法门中人,贫僧冒失。”
易天行亦重新合什。
“不过……”那僧人又笑道:“《景德传灯录》用是宋代道原编纂,其叙述真伪佛家众德至今仍是各执词,愣伽经是否由祖由西携来,还是二话。”
易天行心知这僧人是和自己较上劲来,心底里暗自嗤笑阵,道这等和尚争强好胜,哪里能体悟禅心?较自己层次都远远不如,又如何能是自己寻找高人,心里想着,嘴上却也不慢,问道:“师父这身袈裟倒也素净。”
那僧人低眉静道:“外物多扰心,应持素净观。”
易天行微微笑道:“是在下造次,年轻气盛,徒逞口舌之快,还望大师饶恕则个。”
主持和蔼笑道:“哪里话,施主佛学经义纯熟,执律甚谨,倒教这方外之人有些不当艳羡心,还请往厢房静谈。”
易天行哪里肯放过这个深入探究归元寺秘密机会,微微笑应下,便随着主持往后园行去。
归元寺后园有面小湖,此时天上忽然下起小雨来。雨点如丝如烟,白色雨气像浓雾般弥漫着,渐渐地拂过湖面,整个后园空寂无人,几片新荷在湖面上漂浮着,隔着水面,隐隐可见对岸绿树在雨中成排伫立。
易天行平生最瞧不起装腔作势之徒,读高中时身周无人与己能共参二,此时难得见着佛门中人,本以为是檀口慧心真正智慧人,不料仍是如此做作,不由更瞧不起这厮,打鼻子里哼声道:“袈裟为五衣七衣大衣三等,便是所谓安陀会、郁多罗僧、僧伽黎,你这袈裟模样像沙滩衣,又算哪等?而毗尼母经第八又说:‘诸比丘衣色尽褪,佛听用十种色染:者泥,二者陀婆树皮,三者婆陀树皮,四者非草……’”他越说眼睛中鄙意愈浓,语速愈快,而那僧人愈是惊愕。
“‘……又有三坏色、五坏色之谓,青黑相混,取之不正色,名为坏色。’你这身素白,又算哪种坏色?不合式不合色,空执着于皮相之美,忘却律法,糊涂。”易天行毫不给这僧人留脸面,连串话吐出来,此时声音渐大,引得干在归元寺后园静修僧人出来。
那些人僧人见着个学生模样人正和寺中颇富才名叶相师兄争执,似乎还略占上风,不由齐诧。
那叫做叶相僧人被易天行阵数落,脸上青红不定,强颜辩道:“施主执着于服色样式,才是真着相。”
易天行鼻子里轻轻哼声道:“敢请教,四分律第四十里那句是如何说?”不待叶相僧人回答,清声说道:“佛弟子舍利弗入白衣舍,深恐风吹袈裟,脱肩落地,在下在家中捧诵经书,书中此段注解白衣舍用俗人家,直深以为然。今日见着高僧,才知道原来这白衣舍却是大庙间,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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