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草丛生,狐兔出没,孤苦伶仃,树独茂。
陈平安摇头道:“娘走之前,要发过誓,可以当要饭,哪怕饿死,也不许给那些大户人家当下人。”
刘羡阳脱口而出道:“那你娘亲死前,不是还要你发过誓,绝对不可以去龙窑当学徒?”
草鞋少年脸色黯然,没有反驳,也没有被揭短后恼羞成怒。
刘羡阳有些愧疚,又不是那种做错事后愿意说“对不起”三个字脾气,只得假装什都没有发生,起身道:“走走,挖井去,对,再跟阮师傅磨磨,争取让你来这边当个短工学徒,到时候想要摸石头也容易。”
问道:“陈平安,你想过以后要离开小镇吗?”
陈平安回答道:“暂时没想过,出远门总得有钱吧,而且离开之后,宅子怎办,也没人帮着收拾,万哪天垮咋办?而且爹娘坟头那边,也需要经常去拔杂草。”
刘羡阳无奈道:“你怎总想这多没用事情,没意思啊,难怪宋集薪说你就是鬼打墙命,在这个屁大地方兜兜转转,辈子都走不出去。”
陈平安转头笑问道:“你还记得上次跟你说过事情吗,就是那棵树。”
刘羡阳没好气道:“坟头长棵树,也值得大惊小怪?再说,那也是陈氏另外支老祖宗坟头,跟你陈平安没有半颗铜钱关系!”
陈平安说道:“不急,等那两拨人死心离开小镇再说,这段时间帮你看家。”
刘羡阳好奇问道:“你说为啥跟阮师傅拜师学艺,就能逃过劫?”
陈平安
陈平安盘腿而坐,轻声感慨道:“不知道小镇以外,姓陈人多不多啊。”
刘羡阳拆台道:“小镇以外不知道,只知道在小镇上,姓陈只有小猫小狗三两只,而且除你之外,好像全是那四姓十族家生子,世世代代奴婢身份,好笑是,这些人在宅子里头当做牛马,低头哈腰,可只要出那些大宅子,见到所有人就立即换面孔,最喜欢狗眼看人低。所以姚老头说得对,要是你陈平安哪天也去给他们当下人,那你们这支没有迁出小镇陈氏,就算全军覆没喽。”
按照姚老头说法,姓陈人最早在小镇有两支,只不过其中支很早就迁出去,陈平安这支,以前也旺盛过,只不过这个“以前”实在是太久,就连姚老头也说不清楚是几百年,五百年,八百年?还是千年?后来又分成好几房,人丁越来越稀少,运气大概是都给外迁那支带走,香火经常断,以至于许多坟头都渐渐没人看管,加上大部分坟所在山头,陆陆续续被朝廷派来督造官,下令变成座座封禁之山。
姚老头最后次带陈平安进山,经过其中座山头时候,指个地方给他看,说那是陈氏另外支老祖宗下葬地方,坟墓就在那座山上,风水很好。至于陈平安这支,姚老头说神仙也找不着,近几百年来,这支姓陈子孙都没出息,尽是些破落户,除死撑着没给四姓十族当奴做婢,无是处。
陈平安有次偷偷去找过那座陈氏老祖坟头,结果到地方,只是杂草,还看到许多狐兔,就是没看到坟头,其中有棵草鞋少年认不得树,不高,比镇上老槐树可要矮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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