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吃着将近十年没尝过滋味糖葫芦,扛着槐枝返回泥瓶巷,经过栋比自家祖宅还有破败宅子,陈平安心怀愧疚,想着是不是先跟阮师傅借些银子,把这栋屋子给修修,虽说从小就生活在这座泥瓶巷,可陈平安从来没有见过这栋宅子有人居住,之前跟搬山猿在屋顶追逐搏杀,故意将其骗到这里,害得屋顶被老猿踩出个大窟窿,陈平安觉得必须把这个烂摊子揽在身上,否则以后免不要风吹日晒,受那下雨刮风罪,可能宅子原本还能熬个二三十年光阴,现在恐怕连五年都撑不过去,房屋栋梁会腐朽得很快,这点,跟陈平安被蔡金简强行“指点”身躯,极为相似,都是八面漏风境地,所以陈平安愈发心有戚戚然,想着怎也要把这栋无主宅子修好,不说多光鲜气派,牢固结实总是跑不掉。
陈平安不是没有想过拿出枚金精铜钱,跟人兑换成真金白银或是铜钱,比如杨家铺子杨老头,或是铁匠铺子阮师傅,但是陈平安有种直觉,金精铜钱这种东西,是真正可遇不可求,每用掉枚就是少枚,至于银子铜钱,到哪里都可以挣,无非是出力大小而已。所以陈平安决定先问阮师傅借借看,如果借不成,再用金精铜钱来解决难题,心疼肯定会心疼,但是既然有些迫在眉睫问题,已经清二楚地摆在眼前,总不能假装视而不见,陈平安很怕亏欠别人。
陈平安回到院子,把那根小姑娘赠送槐枝,靠着院墙斜放着,那块价值连城磨剑石依然还在箩筐里,不过当然不会就那光明正大地丢在院子,已经让陈平安搬去屋内,如果不是时间紧迫,陈平安恨不得在院子里挖个丈高深坑,将那不起眼却值钱磨剑石埋起来,斩龙台,只是听听这名字,就感觉比那三袋子金精铜钱还要珍贵。
陈平安听到隔壁院子鸡叫声,宋集薪和稚圭离开小镇时候,顾不上那笼子老母鸡和鸡崽儿,估计这会儿有点饿伤,陈平安去屋内拿起那串钥匙,再从自家带上把稻米,走向隔壁院门,打开鸡笼,蹲下身点点漏出指缝。喂过鸡,陈平安打开灶房房门,想看看有没有稻谷之类余粮,以免白白放坏发霉,结果进灶房,让陈平安大开眼界,大缸大米,只是打开盖子看,陈平安就饱,橱柜里锅碗瓢盆,应有尽有,墙壁那边还挂着排火腿和鱼干,切收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大小物件,杂而不乱。
陈平安突然被灶台附近对柴禾吸引住视线,走近蹲下,果不其然,是那次看到稚圭用菜刀劈砍木人,她根本不会砍柴,所以当时砍半天也收效甚微,换成是陈平安三下两下,就能把约莫等人高木人给劈烂,此时此刻,陈平安蹲着低头,发现木人很奇怪,身上刻有很多红点,遍布全身,稀疏不定,有些地方密密麻麻攒簇在起,有些地方隔着老远才有粒朱砂似红点,陈平安拿起截木人胳膊仔细望去,每粒红点旁边,竟然还刻有极其微小墨色小字,红点本就米粒大小,那些小字笔画就更加细不可见,也就亏得是陈平安,换成寻常人眼力,恐怕只看作是红点和黑点而已。
陈平安尝试着将那些残肢断骸重新拼凑起来,没过多久,木人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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