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铁匠铺子,阮秀交给陈平安两幅地图,旧,纸张泛黄,地图上山峦起伏,只是山头名字皆是甲、乙三等等,而犹然泛着清馨墨香新地图上,除此之外,还多出龙脊山、真珠山、神秀山这些没那枯燥泛味名称,最后还多个“大骊龙泉县”。
阮秀指着那些地名山名,给陈平安解释和介绍过去,最后提醒道:“虽然两幅地图上看着只是指甲盖大小位置偏移,但是等到你进山,就会发现可能是好几里山路差距,因为骊珠洞天落在大骊地面后,地表震动很大,甚至有些山根不牢山峰,就在那个时候直接倒塌崩碎,这同时会让你前行道路上出现很多意外,你定要自己小心啊。”
陈平安小心收起两幅地图,最后背起只背篓,跟上次带着陈对他们进山差不多,对阮秀歉意道:“这次争取走到地图上挑灯山、横槊峰带,估计最少半个月,最多个月后返回这里。”
阮秀轻声道:“这久啊,那你带东西怎够吃?”
陈平安忍住笑,“是山里待惯,野味山果都能吃,也都找得到,保证饿不着自己。”
小镇人气好像下子就清减许多。孩子们感触不深,年轻人反而觉得视野开阔,白白多出大片空地来,挺好,只有怀旧老人偶尔会长吁短叹。二郎巷和杏花巷没住着大富大贵有钱人家,只是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比如泥瓶巷附近百姓,见到这两条巷弄人,大多抬不起头来,马婆婆和孙子马苦玄就住在杏花巷,在小镇算是家境很不错。
少年在栋宅子门口停下,大门上贴上两张崭新彩绘门神,少年抬头看着其中位手持短戟银甲门神,威风凛凛,脚翘起,金鸡独立,作金刚怒目状,少年笑道:“锦衣还乡,不过如此。”
少年开门而入,是座不大却精致宅子,头顶开有口方方正正天井,地上凿有座水池,通风极好,二楼设有美人靠,适合夜观星斗冬赏雪。少年很满意,念叨着不错不错,是个修身养气好地方。
少年搬张雕花木椅,坐在水池旁边,抖抖衣袖,哗啦啦,滑落出大堆破碎瓷器,大如拳头小如米粒,不计其数。最后满满当当,估计箩筐也装不下,全部悬浮在天井下水池上空。
这手,是名副其实袖有乾坤。
阮秀点头笑道:“爹答应借你十几两银子,你出山之后,肯定能给你。”
陈平安想想,还是实话实说,“阮姑娘,你就别委屈自己,钱自己能想办法,你总不能真坚持十天半个月,都不吃压岁铺子点心吧?”
阮秀脸色涨红,想不明白他是怎知道真相。
陈平安有些无奈,笑着不说话。心想就阮师傅那臭脾气,肯借给自己银子才是怪事,所以不是目光如炬,而是阮姑娘你掩饰实在不高明啊。
少年左右张望,揉揉眉心,自言自语道:“从哪里开始呢?”
“就你。”最后他相中最有眼缘粒枣红色碎瓷,心意微动,它便从瓷堆里飞掠而出,安静停在他身前尺外空中。
之后,不断有碎瓷从那座小山飞出,来到少年身前,然后被他轻轻放置在某处。
像是在拼凑件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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