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瓶轻声道:“朱河叔叔经常告诉朱鹿姐姐,练拳不练真,三年鬼上身。练拳找着真,拳打死神。习武之人,旦生病,比起医治寻常人要棘手很多。朱鹿姐姐曾经有两次差点熬不过去,第次过后,她整个人得有小半年没缓过来,那段时间像是个病秧子,平时连水桶也提不起来,第二次更惨,听到动静后,就搬根小板凳过去,偷偷捅破窗户纸,结果看到朱鹿姐姐在床上痛得打滚,旁人按都按不住,最后她指甲盖都翻开,鲜血淋漓,很可怜,最后是家里请杨家铺子掌柜送药来,好像才不痛,逐渐安稳下来。但是老祖宗当时站在院子门口,没有走进院子,摇摇头就转身走,似乎有些惋惜和失望。事后问起,老祖宗只说小命是靠药材保住,第八境希望却丢,以后就不用太过栽培朱鹿姐姐,否则反而是害她,如果运气好到洪福齐天地步,就可以进入第七境,运气不好,第六境都悬。”
李宝瓶转过头,忧心忡忡道:“小师叔,你可千万别这生病啊,什都不懂,肯定会傻眼!”
陈平安笑道:“不会,而且就算有,当然是说万啊,那你也别怕,很能吃得住痛,这可不是跟你吹牛。”
李宝瓶将信将疑,伸出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拧下,“小师叔,痛不痛?”
陈平安拍拍她小脑袋,然后望向两人来时小路,“知道小师叔觉得最难受次,是什时候吗?”
能够口气带到后院门,情形是完全不样。所以师父定要是明师,不能光找名气大名师。”
小姑娘抽着鼻子,泪水马上就要流出眼眶,“小师叔,你是百年遇千年难逢习武天才,如果因为耽误你成为高手,该怎办啊?”
陈平安已经顾不上她怎得出自己是天才荒谬结论,当务之急是别让她哭出来,小姑娘伤心起来,给人感觉那是真伤透心,全然不是般孩子撒娇打闹那种,陈平安灵机动,突然抬起手,手掌放在小姑娘身前,轻轻握拳后,大声说个字,“收!”
李宝瓶是脑子转动极快聪明孩子,下子就愣住,止住泪水决堤趋势,“小师叔,你在做什啊?”
陈平安晃晃拳头,哈哈笑道:“怎样,小师叔厉害吧,让你下子就不哭。”
小姑娘拨浪鼓似使劲摇头。
陈平安双手撑在树干上,小腿交错,跟小姑娘样优哉游哉轻轻摇晃着,少年眯眼,轻声笑道:“是第二次个人进山去采药,那时候才四岁多,不到五岁,出门时候,想着要采最多最多药材回家,所以故意挑个最大大箩筐,然后没等到走出小镇,就累死,走出小镇能够看到山时候,当时还是个大太阳日子,肩膀上被箩筐绳子扯得火辣辣疼,后背更是。其实那会儿疼还好说,不是特别怕,让觉得绝望事情是,那座山看着好远
为安慰小姑娘,陈平安也算豁出去,第次正式承认自己是她小师叔。
小姑娘立即破涕为笑。
她觉得不是自己不伤心,而是开心多过伤心。
陈平安如释重负,双手撑在老柳树干上,然后身子斜就坐在小姑娘身边。
两人脚底下,放着大小两只背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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