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收敛笑意,“说笑?”
俊美风流年轻土地好像察觉到不妙,大概以为眼前这位斗笠汉子,是那种翻脸无情性格,是要对自己痛下杀手,急之下,便是使出方山水神祇神通,身躯如黄泥软化流淌,立身之处地面泥浆翻涌,几乎个眨眼功夫,这位土地就不见踪迹,烂泥塘似地面,也瞬间恢复如常。
缩地成寸,其实道门兵家都有类似术法。
没身躯支撑,绿色竹刀下坠。
阿良伸手握住竹刀,发现红棉袄小姑娘三人瞪大眼睛望向自己。
当斗笠汉子松开那柄竹刀刀柄后,换作肩头拍,在鬼门关打个转俊美男子,非但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愈发战战兢兢,他脸上再无先前指点江山畅快笑意,身形动不动,嗓音干涩道:“前辈,今日误会,是唐突。”
事实上,这个来历不明汉子,既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身侧,轻而易举以寻常竹刀捅穿他心窍,那他就确定无疑,自己绝非此人对手,兴许唯有等到自己成为棋墩山正神,才有与其扳手腕底气,那个棘手问题就摆在他眼前,是老老实实站直挨打,还是硬气地搏上搏?
其实当那人手心离开刀柄瞬间,普通材质竹刀就已经失去震慑力,作为神祇,哪怕仅是不入流土地公,搁在世俗王朝官场,他就是没有官身胥吏罢,可神祇到底是神祇,比如他当下这副经受无数香火熏陶金身,足可媲美七境武人体魄,尤其是没有死穴说,所以哪怕被竹刀捅穿后背心口,仍是不碍大事,可名叫阿良斗笠汉子,越是如此漫不经心,他就越忐忑不安。
犹记得当初被那两位莅临此山陆地真仙,以无上神通销毁他神位金身,当时那两人气态姿容,亦是如此轻描淡写,甚至远远不如他们对弈手谈任意次落子。
阿良出刀之后,此时又恢复玩世不恭德行,摘下腰间小葫芦,轻轻晃动,酒香四散,阿良灌口烈酒,绕着这位年轻俊美土地公转圈散步,啧啧道:“你这家伙演戏本事挺好,当然那条白蟒也不差,加上,bao戾黑蛇,配合得堪称天衣无缝。不过你自认为大功告成后真情流露,更符合胃口,三次笑声,很精彩,喜欢。”
阿良赶紧抬头挺胸,没有将竹刀放回刀鞘,而是以刀尖拄地,摆出副抬头望天潇洒姿态。
斗笠汉子偷偷碎碎念:“夸,使劲夸。阿良最大两个优点,就是喜欢接受批评,你批评,就打死你。再就是经得住别人称赞褒奖,再没谱再肉麻,都接得住。”
李槐率先开口,孩子路小跑到阿良身边,上下打量番,说道:“
那双黑蛇白蟒早已开窍通晓人性,在斗笠汉子笑眯眯跟男子打招呼同时,几乎同时就急急退去,黑蛇迅速散开身躯长墙,退回山巅石坪侧边缘,失去翅白蟒扭曲后撤,乖乖盘踞在悬崖畔,皆头颅低垂,低眉顺眼,温驯异常。
这次,绝不是假装,蛇蟒双方那覆盖庞大身躯鳞片,微微颤抖,发乎本心。
它们甚至不敢正眼打量那名斗笠汉子。
阿良记竹刀,就让切尘埃落定。
年轻土地听到斗笠汉子打趣后,满脸尴尬,“阿良前辈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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