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在那段看似鸡毛蒜皮光阴长河之中,若是那个泥瓶巷小孩子,当初在摊贩“善意”邀请下,孩子选择那串不要钱糖葫芦,接过手去,开开心心吃,然后蹦蹦跳跳回到泥瓶巷祖宅,糖葫芦吃得干干净净,竹签随手丢,看似什都没有发生,但真什都没有发生吗?
少年
老秀才收敛笑意,满脸正色,思量片刻后微微失神,习惯性伸出两根手指,像是从菜碟里捻起粒花生米。
小院内,高大女子眯眼而笑。
先前她故意摆出幽怨伤心姿态,少年不样义正言辞地拒绝自己?
若是换作马苦玄或是谢实曹曦之流?
为个已经远在天边、相识不过月少女,就去冒险惹恼位存活万年、以后需要相依为命剑灵?
大道源头之上付出功力,之后水流分岔,各自入海,或是在中途汇合,成为湖泊也好,继续流淌也罢,皆是各自自由。”
老人身体前倾,拿出酒壶,喝口酒,笑问道:“陈平安,你觉得如何?愿不愿意按照齐静春安排,当弟子?”
陈平安第二次出现欲言又止模样。
老人神色微笑,和蔼可亲,又次重复道:“只需要说你想到,不用管错对,这里没有外人。”
少年深呼吸口气,挺直腰杆,双拳撑在膝盖上,板眼道:“因为没真正读过书,礼圣老爷秩序到底是什,不清楚,老先生顺序,更是领会不到其中精髓。”
这是小事吗?
是小事。
但又绝对不是小事。
大道之争,岁月漫长,有些细微处扪心而问,太恐怖,这才是最不可预测险恶之地。
每当名练气士修为越高,距离天幕越近,他心境之上瑕疵,就会被无限放大,打个比方,若是道祖点瑕疵,不过芥子大小,旦转为实像,恐怕被黄河洞天被剑戳破缺口还要巨大。
老人微笑道:“继续,大胆说便是。生前见过天底下很坏人,很糟糕事情,脾气已经磨砺得很好啦。”
陈平安眼神愈发明亮,“在小镇上,为自己杀蔡金简,为朋友刘羡阳去跟搬山猿拼命,后来答应齐先生,护送李宝瓶他们去求学,再后来,答应神仙姐姐要成为练气士,这些事情,做得很安心,点头,去做就行,根本不需要多想什。”
陈平安继续道:“之前老先生你说很多,直在认真听,有些想过之后,觉得很有道理,比如可恨可怜那个地方,就觉得很对,顺序不能错,所以当时就想说,那个嫁衣女鬼,当时就很想杀,现在更想杀她,以后定会杀她,想告诉她,你自己有再大委屈,也不是你将痛苦转嫁给无辜之人理由,想亲口告诉她,你有你可怜之处,但是你该死!”
这个向给人感觉性情温和泥瓶巷少年,此时此刻,锐气无匹。
陈平安语气愈发坚定,缓缓道:“可那些想不明白事情,甚至可能辈子都想不到那远事情,就不会去拿到自己手里,因为如果连自己都觉得做不到,为什还要答应别人?就因为不好意思吗?因为不答应让别人失望吗?可问题答案,很简单啊,你答应,直没有信心去做,以后如果做不到,别人不是更加失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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