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道人抹把嘴,笑脸灿烂地跟驿站挥手告别,继续推车前行。
驿站那边,有人使劲揉揉眼睛,咦?怎算命骗子身后,凭空多出位道姑装束女子?
貌美道
石拱桥下,位青丝茂如水草妇人,悬停在河底上边,呜呜咽咽,她想起自家孙子,再联想到自己半金身毁弃凄惨境遇,就愈发伤心,在自家门口都这般难混,更何况是孙子远在真武山,在那多神仙精怪之中修行?
她之前还每天开开心心巡视龙须河,想着自己靠着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以及不要脸皮吓唬人,好不容易攒下那多值钱和不那值钱宝贝,想着总有天都会全盘交给孙子,让他不至于在修行路上为钱而烦恼,可如今承受着巨大痛苦,在河水源头那里自毁金身,让这位尚无神庙香火河神妇人,真真切切晓得天道难测、修行艰辛道理,她最近每天就躲在这座石拱桥下以泪洗面。
然后妇人猛地停下哽咽,忍着心中惊骇,迅速游曳去靠近岸边地方,乖乖给位上司让出河道。
妇人当然认得那位铁符江正神,名叫杨花,极有可能是东宝瓶洲最年轻高品秩江神,她长达丈金色长发,脸上覆有面甲,怀抱柄长剑,脾气极差,死在她手上过路精怪,茫茫多。
龙须河是铁符江上游水段,当然隶属于铁符江水域,所以杨花巡视河道,是题中应有之义,只是杨花升任江神之后,从不登上那条江河地界瀑布,今天是头遭。生前名为马兰花妇人河神,哪怕成神祇,依然还是那副缩头缩脑市井德行,低头怯生生说句客套话,再抬起头,杨花早已迅猛远去上游十数里外。
贼船,还能如何?”
魏檗有些头疼,“可别打坏披云山就好。”
老蛟大笑道:“这快就把这儿当家?”
魏檗嘿嘿笑着,“这个人,喜新不厌旧。”
老蛟伸手点点身旁白衣神人,“不厌旧到你这个地步,世间罕见。”
妇人心中愤愤,觉得这个年轻婆姨太不会做人,即便是自己顶头上官,可声招呼都不打,也太不讲究些。
于是妇人就又开始自怨自艾,觉得是自己给人欺负。
最后妇人就害怕自己孙子,在外边也给人这般不当回事,妇人手捂住心口,手擦拭泪花,然后如鲤鱼摆尾,快速游向自己老巢,去瞅几眼家当宝贝们,想着它们未来都会是孙子丰厚聘礼,她才能高兴几分,才会觉得这份死还要遭罪苦难日子,好歹还有个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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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外边,停着辆装有算卦摊子独轮车,年轻道人摊子都没摊开,就开始给位信命驿丁看手相算命,落在别驿站胥吏眼中,那就是个胡说八道个小鸡啄米,可笑至极。最后年轻道人没收人铜钱,其实那个驿丁也没想着要花钱,好在道人很识趣,只讨要碗热水,站在车旁咕咚咕咚大口喝水,很是痛快。
魏檗爽朗大笑,“那肯定是你见识还不够多。”
闻弦知雅意,老蛟立即收敛笑意,提醒道:“有些事,别人可做,们不可说。”
魏檗点点头,记起事,“得去趟落魄山,不陪你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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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须河上,雨点噼里啪啦使劲砸在河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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