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对此不难理解,点头道:“兵者,国之凶器也。那些个大仙家豪阀,其实势力跟个国家已经相差不大。单说个家族或者国家,若是半点规矩不讲,哪怕得到当下时兴盛,却只会埋下祸根,后世子孙,恐怕就要花费数倍力气才能正本清源。”
“然也!”
金丹老人附和点头,直将眼前少年误认为是高门子弟,所以陈平安这番见解,老人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金丹老人随即喟叹道:“话虽如此,可是这个仙师辈出、妖魔作祟复杂世道,还是有很多只凭自己喜好、只想拳剑打碎切人物,也不是说他们做得全然不对,说句心里话,那等无法无天痛快惬意,旁观之人,内心难免都会有些艳羡,只是这种人可以有,但是绝不可以人人推崇,尤其看久热闹,真当那拳那剑莫名其妙砸在自己头上那天,真心苦也。”
显而易见,老人肯
手,让陈平安大为佩服,心想不愧是整天游手好闲看门人,每天在地上用树枝划来画去,都能练出这手功底扎实书法。
金丹老人在陈平安合上剑谱之后,才缓缓坐在少年对面,“此处已经被山顶那株祖宗桂树荫遮蔽气象,只要动静不要太多,外边渡船客人都不会察觉。陈平安,之前已经与你说过境界,今天是试剑第天,在此之前,多说些,若是说到你已经听过地方,你可以直接告知于,跳过便是。”
陈平安点点头,端正坐姿。
老人缓缓道:“山上有个说法,甲子老练气,百岁小剑修。说就是六十岁才跻身中五境练气士,已经算不得什修道天才,但是第六境洞府境剑修,哪怕破境之时已经百岁高龄,仍是位年轻有为、前程似锦练气士。为何?”
不用陈平安开口说话,老人已经自问自答:“很简单,们剑修,杀力之大,冠绝天下。成为练气士已属不易,成为剑修更加需要天赋,最后能否温养出把本命飞剑,又是大门槛,好不容易养出飞剑之后,能否养活得起这位吃金山吞银山小祖宗,又是难上加难。马致,两百七十岁,在八十年前就已经跻身金丹境,当时在老龙城还惹出不小动静,五大姓氏有四个,同时重金邀请担任供奉……好汉不提当年勇,不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只说在破境之初,就明白件事,这辈子都不用去想什陆地神仙元婴境,为何?”
老人再次自问自答,“是天资不够,二是实在没钱。”
老人说到这里,自嘲笑道:“如果范家愿意倾尽家族半数钱财,帮助淬炼那把本命飞剑,四处购买天材地宝,铸造剑炉,说不定能够让顺势突破九境瓶颈。但是范家再好,也不可能如此作为,毕竟不姓范。”
老人虽然十分理解,可仍是满怀失落,沧桑脸庞上有些遮掩不住落寞神色。
范家如此,合情合理。
金丹老人好像是在说服自己,好让自己宽心,自言自语道:“就像那与道家三教比肩而立龙虎山,还要分出个天师府黄紫贵人和外姓天师,历代诸多外姓天师,不乏惊才绝艳上五境神仙,甚至历史上还有过外姓天师道法压过天师府大天师情况,可是那方天师印,把仙剑,从来不会落入外姓天师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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