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次陆台没有询问陈平安,只是将小铜镜、簪子和几只胭脂盒都放在身边栏杆上,转头要望向那大片荷叶,妆容精致,眼神迷离。
陈平安刚要打算走回楼正门那边,陆台没有收回视线,再次开口,“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男人,很……可笑?甚至心底还会有些恶心?”
陈平安停下脚步,转身走向陆台,离着陆台大概五六步远地方,他面对湖水背对廊道,也是坐在栏杆上。
没有得到答案陆台也不恼,自顾自嫣然笑,挑出盒胭脂,觉得成色不佳,名不副实,以后就不再用它,便要将它随手丢入碧水湖。
陈平安突然问道:“这盒胭脂卖多少钱?”
系好小舟,陆台跳上廊道,站在原地,在陈平安练拳经过身边时候,他高高举起手,掌心叠放着好几盒胭脂水粉,应该是在跟陈平安炫耀他今天收获。碧水湖湖心台不远处,有几栋楼是渡船专门经营货物销金窝,陈平安只去过次,觉得太黑心,拣选几件相似物品,发现价格比倒悬山还要夸张,就彻底没买东西心思。
陆台脚尖点,往后轻轻跳,坐在白玉栏杆上,打开其中盒胭脂,拿出小铜镜,开始抿嘴,之后还翘起根手指,以指肚抹过长眉,动作轻柔且细致。
陈平安只是继续沿着廊道练拳,从头到尾,目不斜视。
在陈平安又次路过身边时候,坐在栏杆上仔细画眉陆台,微微挪开那柄小铜镜,笑问道:“好看吗?”
陈平安没有去看胭脂粉黛陆台,也没有搭话。
个非驴非马,万事皆休?”
陈平安没有理睬他冷嘲热讽,收起剑敕符,开始翻看那本《山海志》。
陆台悄然起身,返回三楼住处。
之后陆台就开始离开余荫山楼,或是泛舟游览碧水湖,要就是去参观什每条吞宝鲸都会有宝库,吞宝鲸之所以有此称呼,就在于它在漫长岁月里,会将那些沉在海底失事大船吞入腹中,而能够跨洲渡船,往往当得起“宝船”说法,所以条成年吞宝鲸肚子里,必然是千奇百怪,奇珍异宝无数。
甚至有可能藏有仙人兵解后遗留人间金身遗蜕。
陆台愣下,也转过身坐着,起面向湖水,笑道:“不算太贵,每盒颗小暑钱,今年新出,名气很大,好些中土神洲出名仙子都爱用它,唉,多半是那些猪油蒙心商家子弟伎俩,给他们合伙骗。”
陈平安感慨道:
然后每次陈平安走桩路过,陆台都要问次不样问题。
“陈平安,你觉得腮红是不是艳点?”
“这儿眉毛,是不是应该画得再细点?”
“用花露斋细簪子,从盒子中挑出胭脂,果然会更匀称自然些,你觉得呢?”
陈平安只是默默走桩,按照原定计划,到时辰才停下练拳。
陆台在天下午,开始从方寸物中取出套近乎繁琐茶具,以秘术撷取碧水湖泉水精华,在楼廊道,开始优哉游哉煮茶。
茶香怡人。
陈平安没有去讨要杯茶水喝,只是在屋内练习剑术。
随后陆台每天都会煮茶,独自喝茶赏景,往往坐就是个下午。
有天临近中午,陈平安走桩练拳即将收功,看到陆台自己划着小舟从远处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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