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如今熟稔山上事,知道这多半就是所谓山神娶亲。
他不愿横生枝节,就假装什都没有看到。
只是没有料到裴钱竟然在这个时候醒来,钻出牛皮帐篷后,揉着眼睛,呆呆望向那支迎亲队伍。
着她脚力,她仍是叫苦不迭,次次挤出眼泪,看得陈平安脾气再好,不烦也烦。
不过给换上新衣服新靴子后,裴钱好几天,然后她那身衣裳,因为从不知珍惜,很快给山野小路钩钩刺刺得破烂许多,她就旧态复发,在陈平安答应到下座城镇后,会给她再买身,这才有精气神,只是北晋国边境线绵长,山路难行,裴钱天到晚黑着脸,每次被陈平安要求以树枝在地上练习写字,都故意写得蚯蚓爬动,让她写百个字,就绝不多写个字。
在这期间,陈平安又“喂养”三颗谷雨钱。
因为现在陈平安走路就是练拳,几乎呼吸皆是淬炼体魄,所以看似陈平安所有精力都放在立桩剑炉上。
只有到陈平安练习剑炉时候,裴钱才有劲头,也不敢靠近陈平安,就站在远处,默默看他站在原地,木头般动不动,久而久之,裴钱也觉得乏味无趣。
这天夜里,陈平安带着她露宿处荒郊野岭,上次在边境郡城,除给裴钱专门准备牛皮小帐篷,陈平安还买鱼钩鱼线,自己在山上找细竹做根鱼竿,便开始在溪畔夜钓。
深夜时分,陈平安转过头,远处山林中,红光闪动。
很快出现古怪幕。
有那四角悬挂大红灯笼八抬大轿,抬轿,好像都是成长于山野精怪,敲锣打鼓角色,则是众阴物鬼魅,为首是位腰佩锈剑白骨骷髅。
轿子旁边,还有位打扮得花枝招展老妪,穿着喜庆鲜红衣裳,脂粉浓重,两团腮红,脸色惨白,只是她四周萦绕着股股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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