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俯瞰楼大堂,问道:“欺负老板娘个妇道人家,不厚
绰号九娘客栈老板娘,并没有因为陈平安出现,而松口气,心情愈发沉重。
三爷先前已经报上名号,对方还如此咄咄逼人,分明就是冲着“姚”字而来。
旦起纠纷,就怕对方上纲上线,到时候为难还是姚家。
老驼背在帘子那边,向妇人点点头。
妇人苦涩笑,对方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不定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要将整个姚家拖下水。
姚岭之手心攥紧颗银锭模样物件,正是价值连城兵家甲丸,而且是被山上练气士讥讽为“水洼甲”甘露甲,品相更高等“池塘甲”金乌经纬甲,是名副其实仙家法宝,边军姚氏对姚岭之期望之高,可见斑。
年轻扈从看着那二楼五人,拍桌子,佯怒道:“仗着人多,吓唬?”
年轻人说这话时候,眉眼带笑。
客栈内三桌人,屋外还有数百精骑,大概是自己都觉得有点厚颜无耻,他忍不住笑出声。
两桌子扈从模样军中精锐,也跟着乐呵起来。
座座边陲小小客栈,今夜鱼龙混杂。
少女姚岭之在那五人走出屋子后,呼吸都沉重起来。
这让她觉得匪夷所思。
面对那位年轻扈从恐惧,更多是种杂糅诸多复杂情绪直觉,柔弱女子面对心怀叵测男人,下位者敬畏无形权势,还有秉性醇善之辈,先天会远避鬼蜮之徒。
但是姚岭之望向同层楼那五人窒息,很直观。
明知道姚家在如今风云变幻中,宜静不宜动,而她和客栈,则只能是能忍则忍。可她此时又不好劝说二楼众人退回去。人家好心好意帮你出头,你反而要人家当缩头乌龟,妇人实在做不出这等事。
青衫书生疑惑道:“这些人是?”
妇人苦笑道:“京城来贵人,惹不起。”
书生哦声,犹豫半天,正要说话,妇人无奈道:“钟魁,算求你,别捣乱,现在事情很麻烦,没心情搭理你。”
书生叹息声,果真闭上嘴巴。
他们全然没将二楼动静当回事,虽说楼上那些人气势很足,甚至有些震撼人心,可又如何?
江湖莽夫而已。
大泉王朝江湖人,早就断脊梁骨,群趴在庙堂门口走狗,摇尾乞怜而已。
而亲手折断、敲碎整座江湖脊梁骨之人,今天刚好就坐在客栈酒桌上。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同座山林,兔鹿见虎罴。同条江河,鱼虾遇蛟龙。
姚岭之担任边军斥候已经有三年之久,有过两次命悬线生死之战,姚岭之没有任何次心生退让,照理而言,不该有此感觉才对。
她是姚家这代最出类拔萃武学天才,不过十四岁,就已经跻身四境,并且有望破开瓶颈,无论是十五岁五境武夫,哪怕是十七岁五境,都当得起“天才”二字。放眼大泉王朝,无论是军伍还是江湖,姚岭之都是等璞玉,稍加雕琢,就能大放光彩,没有人怀疑她未来可以顺利跻身御风境,成为雄镇方武道宗师。
尤其是行伍出身高手,杀力尤其巨大,这点毋庸置疑。
江湖上,宗师往往捉对厮杀,多是旗鼓相当较量,沙场上,追求是夫当关,是百人敌、千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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