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小冬停下脚步,深以为然,喟叹道:“正是此理!”
不过两个时辰,李宝瓶就带着裴钱跑完趟书院,如果不是要为裴钱耐心讲解,李宝瓶个时辰就能解决。
最后李宝瓶还带着去东山之巅那棵参天大树,前后爬上树枝,带着裴钱高高眺望远方,然后伸出手指,为裴钱讲述大隋京城哪儿有哪些好玩好吃,如数家珍,那份气魄,就像……整座京城,都是她家庭院。
裴钱偷看眼李宝瓶。
可以想象,身红裙襦或是红棉袄宝瓶姐姐,这些年就站在这里,等待小师叔场景。
事,今天不行。
李宝瓶得知陈平安最少要在书院待个把月后,便不着急,就想着今儿再去逛些没去过地方,不然就先带上裴钱,只是陈平安又建议,今天先带着裴钱将书院逛完,夫子厅、藏书楼和飞鸟亭这些东华山名胜,都带裴钱走走看看。李宝瓶觉得也行,不等走到书斋,就风风火火跑,说是要陪裴钱吃早餐去。
茅小冬笑道:“既要担心出门遇到刺杀,又不忍心让李宝瓶失望,是不是觉得很麻烦?”
陈平安点头道:“是很犹豫。”
茅小冬问道:“就不问问看,知不知道是哪些大隋豪阀权贵,在谋划此事?”
两人坐在树枝上,李宝瓶掏出块红帕巾,打开后是两块软糯糕点,人块啃着。
裴钱说下午她自己逛就可以。
李宝瓶点头答应,说下午有位书院之外老夫子,名声很大,据说口气更大,要来书院讲课,是某本儒家经典训诂大家,既然小师叔今天有事要忙,不用去京城逛荡,那她就想要去听听那个来自遥远南方老夫子,到底是不是真那有学问。
连训诂都不知为何物裴钱怯生生问道:“宝瓶姐姐,你听得懂吗?”
李宝瓶点头又摇头道:“抄书上,其实都有讲,只是有好多问题想不明白,书院先生们要劝别好高骛远,说书院里那个李长英来问还差不多,现在便是与说,也听不懂,可不太理解,说都没说,怎知道听不懂,算,他们是夫子,不好这讲,这些话,就只能憋在肚子里打滚儿。要就是还有些夫子,顾左右而言他,反正都不会像齐先生那样,次次总能给个答案。也不会像小师叔那样,知道就说,不知道,就直白跟讲他也不懂。所以就喜欢经常去书院外边跑,你大概不知道,咱们这座书院啊,最早山主,就是教、李槐还有林守蒙学齐先生,他就说所有学问还是要落在个行字上,行字怎解呢,有两层意思,
陈平安摇头,“即便是这书院,到底还是大隋国土。”
“当前要务,还是你炼化事。”
茅小冬摆摆手,“崔东山满嘴喷粪,但是有句话说得还算人话,们书院立身所在,身家性命和学问功夫,只在个行字上。”
茅小冬站起身,缓缓而行,“佛家说放下所执,此生种种苦,便不见得苦,是种大自由。道家追求清净,苦难如那虚空凌渡飞舟,早早避开人间,是种真逍遥。唯独们儒家,迎难而上,世间人今生苦,不逃不避,道路之上,本本圣贤书籍,如灯笼盏盏为人指路。
陈平安忍不住轻声说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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