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本蒙学书籍上曾言,百花齐放才是春。
有道理。
暮色里,陈平安和茅小冬尚未返回书院。
崔东山院子那边,头回人满为患。
李宝瓶,李槐,林守,于禄,谢谢。
茅小冬说道:“这只是点感想罢,未必对。你觉得有用就拿去,当佐酒菜多嚼嚼,觉得没用就丢边,没有关系。书上那多金玉良言,也没见世人如何珍惜和吃透,茅小冬这半桶水学问,真不算什。”
陈平安喝着酒,没有说话。
茅小冬沉默片刻,看着川流不息京城大街,没来由想起某个小王八蛋某句随口之言,“推动历史踉跄前行,往往是些美妙错误、某种极端思想和几个必然偶然。”
茅小冬思绪飘远,等到回过神后,还是没有等到陈平安说话,老人转头讶异道:“这会儿不该说几句茅山主学问极好、不可妄自菲薄之类客套话?”
陈平安哑口无言。
窜出,长翅膀,去到她给老翁推卖炭牛车上,落在她观棋不语棋盘上,给两个顽劣孩子劝架拉开地方,跑去她搀扶老妪身上……看似皆是琐碎事,其实很不起。们儒家先贤们,不就直在追求这个吗?读书三不朽,后世人往往对言、功、德三字,垂涎三尺,殊不知立字,才是根本所在。如何才算立得起,站得住,大有学问。”
茅小冬双手负后,抬头望向京城天空,“陈平安,你错过很多美好景色啊,小宝瓶每次出门游玩,都悄悄跟着。这座大隋京城,有那个风风火火红衣裳小姑娘出现后,感觉就像……活过来。”
茅小冬说得比较感性,陈平安单纯就是有些开心,为小宝瓶在书院求学有得,感到高兴。
茅小冬突然说道:“你如今儒法两家书籍都在看,那就要提醒你几句,若是儒家学得杂而不精,就容易捣浆糊,仿佛所有事情都能从书上找出自己想要道理,所以反而让人困惑,尤其是遇到那些涉及大是大非问题,会让人生出茫然之感。但是你也应当注意,为何遍观历史,从未有个国家君主,愿意公然宣扬,独尊法家?”
不等陈平安说话,茅小冬已经摆手道:“你也太小觑儒家圣贤肚量,也太小看法家圣人实力。”
加上裴钱和石柔。
林守和谢谢坐在青霄渡绿竹廊道两端,各自吐纳修行。
束手束脚石柔,只觉得身在书院,就没有她立锥之地,在这栋院子里,更是局促不安。
关
齐先生,剑仙左右,崔瀺。
再到身边这位高大老人。
陈平安总觉得文圣老先生教出来弟子,是不是差别也太大。
只是回头想,自己“门下”崔东山和裴钱,好像也是差不多光景。
如果可以话,以后再加上藕花福地曹晴朗,更是人人不同。
茅小冬轻声感慨道:“你知道圣人们如何看待某脉学问高低深浅吗?”
陈平安笑道:“这肯定不知道啊。”
他下意识摘下酒葫芦,茅山主这些肺腑之言,拿来下酒,滋味极好,可以让陈平安回味无穷。
茅小冬伸手指向熙熙攘攘大街上人流,随便指指点点几下,微笑道:“打个比方,儒家使人相亲,法家使人去远。”
陈平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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