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秀脸色淡然,“知道你是想帮他,但是劝你,不要留下来帮他,会帮倒忙。”
钟魁问道:“当真?”
阮秀反问道:“你信?”
钟魁点点头。
阮秀吃完糕点,拍拍手,走。
有位依旧落拓不羁青衫男子,与位越来越动人青衣马尾辫姑娘,几乎同时来到渡口。
两人没有任何言语,甚至连视线交汇都没有。
那位没有在太平山祖师堂提笔回信,而是亲自来到别洲异乡读书人,捡起陈平安那粒木炭,蹲在那个圆圈下边最左手边地方,想要落笔,却犹豫不决,但是非但没有懊恼,反而眼中全是笑意,“高山在前,难道要这个昔年书院君子,只能绕道而行?”
而那个青衣姑娘则站在直线端尽头圆圈外,吃着从书简湖畔绿桐城新糕点,含糊不清道:“还差点点神人之分,没有讲透。”
读书人手持木炭,抬起头,环顾四周,啧啧道:“好个事到万难须放胆,好个酒酣胸胆尚开张。”
在向上抬升这个世界,让们人,能够高出其余所有有灵万物。”
陈平安闭上眼睛,取出枚竹简,上边刻着位大儒充满苍凉之意却依旧美好动人文字,当时只是觉得想法奇怪却通透,如今看来,只要深究下去,竟是蕴含着些道家真意,“盆水覆地,芥浮于水,蚂蚁依附于芥子以为绝境,须臾水干涸,才发现道路通达,无处不可去。”
“道家所求,就是不要们世人做那些心性低如蝼蚁存在,定要去更高处看待世间,定要异于世间飞禽走兽和花草树木。”
“那佛家呢……”
陈平安伸出双手,画圆,“配合儒家广,道家高,将十方世界,合而为,并无疏漏。”
钟魁想想,轻轻将那点木炭放回原处,起身后,凌空而写,在书简湖写八个字而已,然后
青衣姑娘也说句,“寸心不昧,万法皆明。”
他这才转头望向那个小口小口啃着糕点单马尾青衣姑娘,“你可莫要趁着陈平安熟睡,占他便宜啊。不过若是姑娘定要做,钟魁可以背转过身,这就叫君子有成人之美!”
她这才看向他,疑惑道:“你叫钟魁?你这个人……鬼,比较奇怪,看不明白你。”
钟魁伸手绕过肩头,指指那个鼾声如雷账房先生,“这个家伙就懂,所以来。”
钟魁看着这座他眼中与世人绝不样书简湖,嘀咕道:“世间岂能唯钟魁人是君子。那世道得是多大个粪坑?”
陈平安最后喃喃道:“那个,是不是算知道点点?”
砰然声,耗尽浑身气力与精神账房先生,后仰倒去,闭上眼睛,满脸泪水,伸手抹把脸庞,伸出只手掌,微微抬起,泪眼视线朦胧,透过指缝间,浑浑噩噩,将睡未睡,已是心神憔悴至极,可心中最深处,满怀快意,碎碎念念道:“云散天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
陈平安闭上眼睛,缓缓睡去,嘴角有些笑意,小声呢喃道:“原来且不去分人心善恶,念此也可以笑。”
在陈平安第次在书简湖,就大大方方躺在这座画个大圆圈、来不及擦掉个炭字渡口,在青峡岛呼呼大睡、酣睡香甜之际。
不知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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