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东山坐起身,往棋盘上丢棋子,盖棺定论,来算算自家先生遇到之人,起先对他好感多寡。
齐静春。崔东山往棋盘上丢十颗棋子,然后翻白眼道:“就你眼光好,行吧。”
然后挥袖将棋子推出棋盘。
剑灵。崔东山颗
崔东山啧啧道:“修道之人,修心无用?”
崔东山挥袖子,四颗棋子砰然横飞出去,怒道:“他娘,连同老王八蛋在内,你们所有人赶紧去烧香磕头,别让家先生渡过此次心劫,不然你们个都跑不掉!书简湖,正阳山,清风城,真武山,桐叶宗,玉圭宗,大骊宋氏,白玉京……”
崔东山嗓音越来越低,最后神色呆滞许久,冷不丁哀嚎起来:“老王八蛋说得对啊,家先生,忧患实多!”
荀渊悄然离开书简湖后,直接去海上,而不是去最南端老龙城,御风泛海,以此返回桐叶洲。
刘志茂和粒粟岛岛主,联袂拜访宫柳岛。
藩属岛屿之巅三言两语。
是说给真正幕后大人物听,有些是直接,有些是间接。
崔东山自言自语道:“第,荀渊提醒你刘老成。言下之意,其实已经带着倾向性。所以你不管是打死陈平安,还是手下留情,都会感激荀渊。这就叫人之常情。甚至就连家先生,知道此事过程,说不定都会感激仗义执言荀渊。”
崔东山又捻出颗棋子,摆放在棋盘上,“第二,不杀死家先生,他荀渊就在小处,得风雨飘摇、几无灯火文圣破败脉好感,白白拿到手份人情。就算是文圣洞察人心,可是事实摆在那边,捏着鼻子也得认,这就是君子之风,读书人,没办法。”
崔东山再拿出棋子,随便丢在棋盘上,“第三,才是真正大处实惠,大到不可估量。荀渊是说给头顶那个打过交道坐镇圣人听,更是说给那个差点连冷猪头肉都没得吃圣人听。只要起大道之争,哪怕他荀渊知道陈平安身后站着那位高大女子。样杀。”
两人都停在岛屿千丈之外湖面上。
刘老成只见后者,让前者滚蛋。
池水城高楼内,崔东山看得哈哈大笑,满地打滚。
开心完之后,崔东山就又愁眉不展,趴在地上以凫水姿态,“爬”到金色雷池边缘,唉声叹气,真是作茧自缚。
总得找点解闷乐子不是。
“真以为那个只是交出块吾善养浩然气玉牌七十二贤之,不生气?当然,不是生家先生气,相反,这位圣贤,气量极大,否则当初在老龙城也说不出那样慷慨言语。但越是如此,他作为监督巡狩宝瓶洲圣贤之,对于那位竟敢出剑、想要捅破天底下最大篓子女子,就越是不满。”
“饶是这等圣贤、豪侠兼备风流人物,尚且如此。那个给亚圣拎去文庙闭门思过可怜虫,岂不是更加心里畅快?要对荀渊高看眼?”
“上宗建立下宗,向是极难之事。不是钱多钱少,不是拳头硬不硬,而只是儒家学宫答不答应事情。”
崔东山视线从棋盘上移开,瞥眼画卷上模糊宫柳岛,“刘老成啊刘老成,如此来,荀渊总共才说几句话?几个字?最后玉圭宗捞到手价值,又是多少?”
崔东山拍棋盘,四颗棋子高高飞起,又轻轻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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