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笑道:“不着急。还有个问题,刘老成黄雀在后,将青峡岛在书简湖数百年声势,夜之间,连同小泥鳅起,打入湖底。那真君还能当这个江湖君主吗?真君是将到嘴肥肉吐出去,双手奉送给刘老成,从此封禁十数岛屿山门,当个藩镇割据书简湖异姓王,还是打算搏搏?刘老成黄雀在后,真君还有大骊弹弓在更后?”
刘志茂没有直接回答什,只是既感慨又委屈,无奈道:“怕就怕大骊如今已经悄悄转去支持刘老成,没靠山,青峡岛小胳膊细腿,折腾不起半点风浪,刘志茂,在刘老
陈平安说道:“在开出条件之前,有事询问真君。”
刘志茂点头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平安问道:“真君修心,根祇为何。”
刘志茂毫不犹豫道:“道人修道,自然求真。”
陈平安问道:“能否细些说?说些自家功夫?”
貌岸然与心狠手辣,实在是极具威慑力。
常年不言不语之人,要性情憨厚不善言辞,要就是心计多如毛。
所以天姥岛那个最看不顺眼刘志茂老岛主,曾经书简湖唯八境剑修,那个如今已经神魂俱灭可怜虫,给刘志茂句“假真君,笑面佛,袖藏修罗刀”尖酸评价。
陈平安接下来做个让刘志茂都眼皮子微颤动作,从袖中抬起那只裹有棉布手掌,摘下腰间养剑葫,往桌子中间那只白碗,倒大半碗乌啼酒,推回给刘志茂,陈平安将养剑葫放在桌边,微笑道:“刺你剑,又能如何。且不说能不能伤到真君,就算可以,狡兔三窟,是知道山上仙家那些替死之法,还不止种。”
刘志茂拿过白碗,大大方方喝完碗中酒,“陈先生天资聪慧,福缘深厚,当年是刘志茂眼拙,认罚,陈先生不妨开出条件来。”
刘志茂稍稍犹豫,仍是开口答道:“七情六欲,团乱麻。那就抽丝剥茧,分门别类……”
说到这里,刘志茂伸手指指书案之后那排柜子,“正如陈先生这般放置不同秘档。”
刘志茂继续道:“此后,选择走这条旁门左道修士,又各有取舍,各有各小径可走。或者缩为芥子大小,搁置旁,或者大化为山岳,不断稳固,都是修行法,至于凝练芥子有几粒,积土成山有几座,就是每个人修道资质和天赋。其中关隘重重,险阻极多,对付那些芥子,例如又可以衍生出上古流传下来斩三尸之术,内炼金丹之道,至于如何成山,又有餐霞饮露、外丹服饵之途。其中修行快慢,以及瓶颈高低,就看各家祖传修真法诀,品秩如何。”
刘志茂就此打住,“只能细说到这步,涉及根本大道,再说下去,这才是真正心求死。还不如干脆让陈先生多刺剑。”
刘志茂问道:“知道陈先生已经有盘算,不如给句痛快话?”
陈平安说道:“如果说既往不咎,你不信,自己也不信。”
刘志茂爽朗大笑,推出白碗,“就冲陈先生这句天大敞亮话,再跟陈先生求碗酒喝。”
陈平安果真又给刘志茂倒碗酒,差不多刚好是半碗。
刘志茂饮而尽。
若是青峡岛修士看到这幕,估计只当是主宾尽欢,相逢唯笑,杯中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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