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手持筷夹菜,笑着伸出那只空闲手掌,示意少年先吃菜,“且不说你这点微末道行,能不能连并杀。们不如先吃过饭菜,酒足饭饱,再来试试看分生死。这桌子菜,按照如今市价,怎都该有七八钱银子吧,这还是这间狗肉铺子价格公道,换成郡城那些开在闹市酒楼,估摸着两五钱银子,都敢开价,爱吃不吃,没钱滚蛋。”
少年凝视着那位年轻男人眼眸,片刻之后,开始埋头吃饭,没少夹菜,真要今天给眼前这位修道之人斩妖除魔,自个儿好歹吃顿饱饭!
少年开吃,陈平安反而停下筷子,只是倒酒壶里最后点酒,小口抿着酒,直接双指捻起那只碟子里所剩不多花生米。
陈平安喝完
陈平安对少年说道:“想必你已经知道,猜出你身份,而且你样猜出是位修行中人,不然你不会上次除端酒菜上桌,都会有意无意绕过,也故意不与对视。既然如此,邀请你吃顿饭,其实不是件多大事情。饭菜酒水,都是你端上来,该害怕担心才对,你怕什。”
少年犹豫不决。
陈平安看眼远处那桌,微笑道:“放心吧,老掌柜已经喝高,那桌客人都是寻常老百姓,听不到你之间言语。”
少年坐在陈平安对面,却没有去拿筷子。
陈平安夹筷子河鲤鱼肉,身体前倾,放在少年身前那只饭碗里,又夹笋干肉和红烧鸡块,还是放在少年碗里。
最终默默离开灶房,去鸡笼逮只最大,结果给汉子笑骂句,说这是留着给他儿子补身体,换只去。少年也就去鸡笼换只,干脆挑只最小,汉子还是不满意,说同样价格,客人吃不出菜肴分量大小,可是做生意,还是要厚道些,汉子干脆就自己去鸡笼那边挑只较大,交给少年,杀鸡事,少年还算熟稔,汉子则自己去捞条活蹦乱跳河鲤。
少年瞥眼角落狗笼,快速收回视线。
第盆红烧河鲤端上桌。
少年发现这个客人所说朋友还没来。
陈平安只说再等等,等第二盘菜上桌好。
少年皱紧眉头,死死盯住这个奇怪外乡客人。
陈平安这才给自己夹筷子菜,扒口米饭,细嚼慢咽,之后问道:“你打算杀几个人,掌勺汉子,肯定要死,拥有手‘摸狗’绝活老掌柜,这辈子不知道从铺子买来、从乡野偷来多少只狗,更会死。那那个蒙学孩子呢,你要不要杀?这些在这间狗肉铺子吃惯狗肉熟面孔客人,你记住多少,是不是也要杀?”
少年双手搁放在膝盖上,双拳紧握,他眼神冰冷,压低嗓音,沙哑开口,“你要拦?”
陈平安反问道:“拦你会如何,不拦你又会如何?”
少年沉声道:“你敢拦,就敢杀你!”
等到春笋烧肉和葱姜鸡块都上桌,少年发现客人朋友还是没来。
少年就要离开。
只见那个病恹恹棉袍男子突然笑道:“菜上齐,就等你落座。”
少年脸茫然。
狗肉铺子里边只剩下桌客人,老掌柜已经口齿不清,还在那边使劲劝酒,当然自己更是没少喝,看情形,估计这顿饭不给打折念头,早已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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