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摇摇头,直接问道:“顾璨和他娘亲,是不是已经被章老前辈隐蔽拘押起来?”
跪地不起章靥抬起头,“事出突然,青峡岛做不成这等事情,哪怕可以,也不会如此作为,因为知道这只会适得其反,能救岛主,就只有陈先生。”
陈平安搀扶起章靥,缓缓道:“章老前辈起来说话,先听听看,但是
陈平安把搀扶着身形摇晃章靥,轻声问道:“书简湖有变故?”
章靥惨然道:“变天!”
陈平安叹口气,对于这种局面出现,他其实早有预料,只不过由于不属于最糟糕形势,陈平安没有做太多应对,事实上他也做不出太多行之有效举措。
终究是人力有穷尽之时。
很简单,要是大骊主将苏高山出手,要是宫柳岛刘老成背后那个人,开始入局。
曾掖若有所思。
马笃宜亦是如此。
就在此时,陈平安猛然转头望向天幕。
袖中小剑冢木匣与那块青峡岛供奉玉牌几乎同时滚烫起来。
关于此事,当初刘志茂并未隐瞒,他可以凭借它们追寻陈平安足迹。
此想罢。
去往那座山脚村庄,再去山上,要过条河,并非拱桥,就像是安安静静趴在河水中纤细蛇蛟,在“它”背脊上,有村民牵牛而来,应该是要去往附近田地劳作,青壮男子与水牛身后,还有个骑着根绿竹稚童,口上喊着“驾驾”,如同驾驭马匹。
陈平安便率先牵马而停,为村民和那头犄角弯弯水牛让出道路。
村民和水牛走下小桥后,显然是见多识广,并未怎打量三位外乡人,倒是那个骑竹马稚童,瞧见真正马匹,十分好奇,陈平安对那孩子笑笑,孩子也腼腆地咧嘴笑,追随父亲和水牛继续赶路。
曾掖觉得有趣。
或者干脆是双方联手。
粒粟岛谭元仪倒戈,只求自保,背弃盟约,刘志茂舍不得青峡岛基业,又被算计,身陷险境,都很正常。
不过这对于当下陈平安而言,绝对不是什好消息。
原本书简湖形势走向,陈平安已经摸着脉络,苦心经营那副棋盘,说不定已经被后来棋手,随随便便就掀翻在地。
章靥扑通声跪下,“恳请陈先生救救岛主!”
陈平安对此并无异议。
抹修士疾速御风雪白虹光,从鹘落山之外破空而来,轰然落地。
是位神色仓皇、灵气絮乱青峡岛老修士,掌管密库和钓鱼两房章靥。
这趟秘密北上赶路,几乎耗尽章靥几座本命窍穴灵气积蓄,这是种有损大道根本莽撞行径,与驿骑八百里加急传讯,必然伤马,乃至于接连跑死匹匹换乘坐骑,是样道理。
曾掖起先满脸喜悦,毕竟章靥才是亲手将他从茅月岛那个大火坑拽出来恩人,只是当少年见到章靥面容神色后,立即闭嘴。
云雾缭绕鹘落山之上,经常会有剑光、虹光划破天际。
但是稚童显然对此已经毫不介意,反而对于他们身边马匹,更加好奇,那个骑着竹马孩子,经常回头张望。
陈平安率先牵马走上高出河水没有太多低矮石桥。
走到半,那边也有需要走向对岸村民在安静等候。
走下石桥后,陈平安对他们点头致谢,村民笑着点头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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