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点点头,“是位世外高人。”
石窟那边,年轻僧人盘腿坐回蒲团,又站起身,步跨出石窟,御风而行,虚蹈凌空,与那
明年中秋,梅釉国说不定就是如今石毫国惨淡光景。
山野之中多精怪。
又年秋去冬来。
在陈平安即将走完梅釉国之际,又该返回书简湖时候,有天在座人烟罕至深山峻岭,凭借着出众眼力,看到座高崖之时,竟然倒挂着头破布褴褛老猿,浑身铁链缠绕,感应到陈平安视线,老猿狰狞,呲牙咧嘴,虽未咆哮嘶吼,可是那股,bao戾气息,惊心动魄。
老猿附近,还有座人工开凿出来石窟,当陈平安望去之时,那边有人站起身,与陈平安对视,是位面容枯槁年轻僧人,僧人向陈平安双手合十,默默行礼。
读书人果真是想到什就写什,往往笔写成无数字,看得曾掖总觉得这笔买卖,亏。
最后,酒量不错、酒品不算好读书人,写十数幅大小不字帖,彻底醉死过去,倒地不起。
陈平安总计花去五壶水井仙人酿、老龙城桂花酿和书简湖乌啼酒。
之所以能喝这多,不是读书人真海量,而是喝小半壶,洒掉大半壶,落在心疼不已马笃宜眼中,真是,bao殄天物。
陈平安收好幅幅字帖,离开衙署。
胳膊,“可还有酒?”
陈平安笑道:“还有,却所剩不多。”
那人兴高采烈道:“走,去那破烂衙署,给你写字,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只要酒够!”
马笃宜翻个白眼。
读书人骨气呢?
陈平安也学着僧人低头合十,轻轻还礼。
马笃宜好奇问道:“怎?”
陈平安摇摇头,没有说话。
直到走出那片山脉,陈平安才说道:“有高僧以大毅力,在那边降服头自己心魔显化桀骜心猿。”
马笃宜啧啧称奇道:“竟然能够显化心魔,这位僧人,岂不是位地仙?”
三人牵马离去,马笃宜忍不住问道:“字好,看得出来,可是真有那好吗?这些仙酿,可值不少雪花钱,折算成银子,副草书字帖,真能值几千上万两银子?”
陈平安得字帖,开怀不已,就像自己喝多酒,言之凿凿道:“你们不信?那就等着吧,将来哪天你们再来这里,这条街肯定已经名动四方,千百年后,哪怕那个读书人去世,可是整座县城都会跟着沾光,被后世牢记。”
三骑缓缓离开这座小县城,这会儿,县城老百姓都还只将那个书癫子县尉当做笑话看待,却不知道后世书法大家,无数文人墨客,会何等羡慕他们能够有幸亲见那人风采。
今年中秋,梅釉国还算家家户户,亲人团圆。
只是石毫国那边,就难说。
曾掖则有些开心,难得见着这心情舒畅陈先生。
到衙署,读书人把推开书桌上杂乱书籍,让书童取来宣纸摊开,旁磨墨,陈平安放下壶酒在读书人手边。
墙壁上,皆是醒酒后读书人自己都认不全狂乱草书。
读书人喝过酒,打着酒嗝,问道:“说吧,想要这疯癫子写什?送给哪位识货将相公卿?算,不想知道,你想写什,不算数,想写什就什。”
落纸生云烟,满堂惊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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