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画个更大圆圈,“你们可能不知道,先前在石毫国,在座郡城狗肉铺子,拦下位想要杀人山中精怪少年,还送他枚……神仙钱。可要是妖族大举入侵浩然天下,真有那天,哪怕知道妖族当中,会有早年古寺狐魅,会有这个最终放弃杀人精怪少年,可当面对浩浩荡荡大军在前,就只有人挡在它们身前,背后就是城池和百姓,你说怎办?去战阵之中,跟妖族个个问清楚,为何要杀人,愿不愿意不杀人?”
陈平安淡然道:“既然选择站在那里拦路,那就意味着做好死则死矣打算,对方既然杀到那里,样也该如此。兵家圣人坐镇古战场遗址,就是坐镇天地,如儒家圣人坐镇书院、道家真君坐镇道观,为何有此天时地利人和?大概这就是部分原因。当他们置身其中,外人就得入乡随俗。”
陈平安问道:“这讲,能明白吗?”
曾掖老老实实摇头。
马笃宜问道:“大致道理,明白,可是又有问题,如果外人能够强行破开圣人天地呢?是不是就意味着原先
包围圈,还扬言要割掉梅釉国皇帝头颅当酒壶,明年清明之际,拿来上坟敬酒。
曾掖就是看个热闹,反正也看不懂,只是感慨大骊铁骑真是太强大,霸气十足。
山上修士,对于家国,往往没有太深厚情感,修行越久,离开俗世越久,越是淡漠。
袖手旁观,冷眼看待。
不然就是修为不够,不曾真正站在山巅,依旧会被大势裹挟其中,不得不下山。
所以那位在溪涧偶遇中年道人,主动下山,在山脚人间扶危救困,才会让陈平安心生敬意,只是大道修行,心中魔障起,其中苦难困惑,外人委实是不可多说,陈平安并不会觉得中年道人就定要坚定本心,在人间行善积德,才是正道,否则就是落下乘。
马笃宜比曾掖看得更远些,疑惑问道:“为何苏高山这着急,必须迅速拿下梅釉国?虽然不谙兵事,可是走过梅釉国这些路,也知道梅釉国水路,纵横交错,很不适合大骊骑军驰骋。”
陈平安笑道:“们说是大骊铁骑,又不是真只有骑军,只是大骊以铁骑著称于世,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大骊边军步战般。这路南下,什样王朝和藩属没有领教过,大骊拿下梅釉国,是大势所趋,只不过你说得也没有错,这着急拿下梅釉国,必然要付出比攻破石毫国京城更多代价,大骊和梅釉国双方兵马折损,都会更多,这里边玄机,可能只有苏高山自己清楚。相信应该是有人在催促着苏高山和曹枰,比如大骊铁骑真正主心骨,藩王宋长镜。”
马笃宜犹豫下,“为何先生好像对于沙场战事,不太在意?那些沙场武夫生死,也不如对于老百姓那上心?”
陈平安想想,用手指在桌上画个圆圈,“有句家乡俗语,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上亡。投身行伍,沙场争锋,就等于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就像灵官庙那位将军阴物,你会觉得他死后,会后悔为国捐躯吗?还有那拨在小县城与百姓抢粮食石毫国散兵游勇,那个年轻武卒,即便死那多袍泽,又哪里愿意真对老百姓抽刀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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