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挑眉头。
陈平安见机不妙,身形飘荡而起,单手撑在栏杆,向竹楼外掠出去。
却不是直线轨迹,猛然间使个千斤坠,落在地面,同时不惜使出张方寸缩地符,又拍养剑葫,让初十五护住自己身后,再驾驭剑仙先行步,重重踏地,身如奔马,踩在剑仙之上,坚决不御剑去往那视野开阔云海之上,而是紧贴着地面,在山林之间,绕来绕去,快速远遁。
气呵成。
显然是早就打好腹稿逃跑路线。
陈平安疑惑道:“跟有关?”
老人差点又是拳递去,想要将这个家伙直接打得开窍。
陈平安心有所动,已经横移出去数步,竟是逆行那撼山拳六步走桩,并且无比自然。
老人稍稍消气,这才没有继续出手,说道:“你只争最强二字,不争那武运,可是阮秀会这样想吗?天底下傻闺女,不都是希望亲近身边男子,尽可能得到万般好处。在阮秀看来,既然有同龄人,蹦出来跟你争抢武运,那就是大道之争,她是怎做,打死算数,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陈平安神色黯然。
接问道:“多大。”
陈平安回答道:“孩子拳头大小。”
陈平安本以为老人要骂他败家,不曾想老人点点头,说道:“不能只欠魏檗人情,不然将来落魄山众人,在心境上,被你连累,辈子寄人篱下,抬不起头来看那披云山。”
老人又问,“知不知道为何两拳将你打到溪畔阮秀身前?”
陈平安摇头。
二楼老人没有出拳追击,道:“若是对待男女情爱,有这跑路本事半,你这会儿早就能让阮邛请你喝酒,大笑着喊你好女婿
老人手负后,手摩挲栏杆,“不乱点鸳鸯谱,只是作为上岁数过来人,希望你明白件事,拒绝位姑娘,你总得知道她到底为你做哪些事情,知道,到时候仍是拒绝,与她原原本本讲清楚,那就不再是你错,反而是你本事,是另外位女子眼光足够好。可是你如果什都还不清楚,就为个自个儿问心无愧,看似铁石心肠,实则是蠢。”
老人转头问道:“这点道理,听得明白?”
陈平安点点头,“听得明白。”
老人又问,“那该怎做?”
陈平安说道:“不知道。”
老人说道:“阮秀当年跟随粘杆郎去往书简湖,知道吧?”
陈平安点头道:“差点碰面。”
老人嗤笑道:“那你知不知道她宰个大骊势在必得少年?连阮秀自己都不太清楚,那个少年,是藩王宋长镜相中弟子人选。当初在芙蓉山上,大局已定,拐走少年金丹地仙已经身死,芙蓉山祖师堂被拆,野修都已毙命,而大骊粘杆郎却完好无损,你想想,为何没有带回那个本该前途似锦大骊北地少年?”
陈平安是真不知道这内幕,陷入沉思。
老人泄露些天机,“宋长镜相中少年,自然是百年难遇武学天才,大骊粘杆郎之所以找到此人,在于此人早年破境之时,那还是武道下三境,就引来数座武庙异象,而大骊向来以武立国,武运起伏事,无疑是重中之重。虽说最后阮秀帮助粘杆郎找三位粘杆郎候补,可其实在宋长镜那边,多多少少是被记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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