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以后对这位师父都要喊陈姨老婆婆,平日里
裴钱都牢牢记住,每次返回压岁铺子,背着石柔,将压箱底账本拿出来,落笔时候,咬牙切齿,所以墨迹特别重。如果不是师父如今就在落魄山,裴钱早就出手,管你是几岁小屁孩,还是几十岁婆姨老妪。
后来石柔有天察觉到端倪,便开解裴钱,说市井坊间也好,庙堂江湖也罢,有几人是真正见得别人好,有肯定有,却少。当面见着,奉承你,说你好话,转过头去,在背地里嚼舌头,这是很正常事情。
结果裴钱当时顶句,说无所谓,说师父,不行!
石柔觉得棘手,真怕裴钱哪天没忍住,出手没个轻重,就伤人。
所以这次陈平安来到铺子,她其实想要将此事说嘴,只是裴钱黏着自己师父,石柔暂时没机会开口。
裴钱学各地言语都极快,龙泉郡方言是熟稔,所以两人闲聊,裴钱都听得懂。
师父好像与老人聊着天,既伤心又开心唉。
而且裴钱也很奇怪,师父是个多厉害人啊,不管见着谁,都几乎从不会如此……恭敬?好像絮絮叨叨老妇人不管说什,都是对,师父都会听进去,个字句话,都会放在心头。而且当下师父心境,十分祥和。
其实在师父下山来到铺子之前,裴钱觉得自己受天大委屈,只是师父要在落魄山练拳,她不好去打搅。
所以她就待在压岁铺子那边,踩在小板凳上发呆,直闷闷不乐来着,实在提不起半点精神气儿,像以往那般出去四处逛荡。想到小镇上那几只大白鹅,又该欺负过路人,裴钱就更加火大。
只是当裴钱今天见着师父,听着那个老妇人有些烦人念叨。
突然之间,生气还说生气,委屈还是委屈,不过没那多。
尤其是裴钱又想起,有年帮着师父给他爹娘坟头去祭奠,走回小镇时候,半路遇见上山老妇人,当裴钱回头望去,老妇人好像就是在师父爹娘坟头那边站着,正弯腰将装着糯米糕、熏豆腐盘子放在坟前。
裴钱嗑着瓜子,咧嘴笑。
就不把糟心事说给师父听。
因为前些天她听到小镇市井许多碎嘴闲话。
其实前些年,裴钱也有听到,只是零零碎碎,裴钱当时觉得自己是江湖人,气量该大度些,便没当场收拾他们,只是偷偷记在部小账本上,悄悄藏在小竹箱最底下,哪天在哪里,听到哪个小崽子龟孙儿老婆姨哪些话。
可是当师父返回落魄山后,最近坏话,尤其多,有不少吃饱撑着竟然没被撑死闲汉子,还有约莫与师父同龄早年相熟之人,以及些长舌妇,聚在多是街巷拐角处地方,起嚼舌头。
多是发生在泥瓶巷陈年旧事,以及陈平安当龙窑学徒些风言风语。
喜欢将陈平安小时候那些可怜事,拿来当笑话讲,这都不算过分,还有些更恶心人话语,将师父朋友刘羡阳,邻居宋集薪和婢女稚圭,以及顾璨娘亲那个寡妇,甚至连阮秀姐姐都给拿出来编排是非,比如说师父当年是靠着对阮秀献殷勤,才能够有今天风光,还说与顾璨娘亲有腿,所以才会经常给那个寡妇帮忙,经常向宋集薪借钱还不还,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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