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转头望去,看到裴钱嗑完后瓜子壳都放在直手心上,与自己如出辙,自然而然。
陈平安将自己手心瓜子壳倒在裴钱手心,说道:“总有天,你会遇到些人,只要你随手将瓜子壳丢在小巷子地上后,就对你指指摘摘,这些人,分两种,种是出身世族豪门,从未在泥泞里摸爬滚打过,种是你离开骑龙巷、而他们却注定辈子只能留在骑龙巷人。你以后在江湖上,要更小心后者。因为前者是傲慢,后者却是心坏。”
裴钱瞪大眼睛,脸匪夷所思,“随手丢把瓜子壳,还要给人骂?满地鸡粪狗屎,不去骂?什世道!”
陈平安没有去说两种更极端“因果”,例如文章圣人身上道德瑕疵,穷凶极恶之徒偶然良善之举。
与裴钱说这些,还早,也太大,不会让裴钱变得更讲理,只会成为裴钱负担。
会干涸,但是又可能会发洪水,说不准,因为太多时候,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会变成这样。所以你刚背诵文章里边,说君子三省,其实儒家还有个说法,叫做克己复礼,师父后来阅读文人笔札时候,还看到有位在桐叶洲被誉为千古完人大儒,专门打造块匾额,题写‘制怒’二字。想如果做到这些,心境上,就不会洪水滔天,遇桥冲桥,遇堤决堤,淹没两岸道路。”
裴钱问道:“那小呢?”
陈平安笑道:“小道理啊,那就更简单,穷时候,被人说是非,唯有忍字可行,给人戳脊梁骨,也是没法子事情,别给戳断就行。若是家境富裕,自己日子过得好,别人眼红,还不许人家酸几句?各回各家,日子过好那户人家,给人说几句,祖荫福气,不减半点,穷那家,说不定还要亏减自家阴德,雪上加霜。你这想,是不是就不生气?”
裴钱双臂环胸,皱紧眉头,使劲思考这个小道理,最后点点头,“没那生气,气还是气。”
陈平安笑道:“生气是人之常情,但是生气,你不依仗本事动手打人,没有以大错对付别人小错,这就很好。”
而且陈平安也不希望裴钱变成第二个自己。
所以陈平安尽量让自己琢磨出来些个道理,说与裴钱听时候,是碗小米粥,是个馒头,怎吃都吃不坏,哪怕吃多,裴钱也就是觉得有点撑,觉着吃不下,也可以先放着,余着。在裴钱这边,陈平安希望自己不是递去碗苦药,碗烈酒,或是过于辛辣碟菜。
陈平安笑道:“之所以跟你说这个,就是怕你以后又要个人躲起来生闷气,只是想让你知道,世上就是有这些人。而且这些你未必喜欢人,在某件事上做得不合你心意,可其它地方,可能就会做得比你更好。所以,们先去尽量更多解这个世道。”
裴钱挠挠头,“师父,脑
裴钱雀跃道:“师父,听那多坏话,就没有动手打人!次都没有!”
陈平安点头道:“那师父对你口头嘉奖次。”
裴钱笑嘻嘻道:“师父,给几颗铜钱,打赏颗也行哩。”
陈平安笑着摇头,“那可不行,做事需要讲究盈亏,做人可不能如此。既然跟这个师父,就得吃这份苦头。”
裴钱笑道:“这算什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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