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安突然转头望向门内,老门房便跟着转头,以为是府上什人来门口这边。
结果也没个人影。
等到老门房收回视线,那个年轻人已经向他递过壶酒,笑道:“老先生是老江湖,就凭这番好心言语,就该收下这壶酒。”
老人正疑惑为何年轻人有那个探望视线,便没有多想什,心想这后生还算有点混江湖资质,不然愣头愣脑,武功好,人品好,也未必能混出个大名堂啊。老人仍是摇头道:“拿你酒,又拦着你大半天不让进门,岂不是亏心,算,看你也不是手头宽裕,自个儿留着吧,再说,是门房,这会儿不能喝酒。”
陈平安揭开泥封,晃晃,“真不喝?”
有些腹诽,这个年轻人,没啥伶俐劲儿,跟自己聊半天,拿着酒壶喝好多口酒,也没问自己要不要喝,哪怕是客气下都不会,他又不会真喝他口酒,如今他还守着门当着差,自然不可以喝酒。再说,自己庄子酿造酒水,好得很,还贪你那破酒壶里边酒水?闻着就不咋地。可喝不喝是回事,你这年轻人问不问,就是另外回事嘛。
陈平安当然也有苦衷,养剑葫只是施展障眼法,老人接手就会露出马脚,他陈平安总不能从咫尺物中“凭空变出”壶乌啼酒来,何况也是真不舍得,双方无亲无故,哪有逢人就送仙家酒酿喝道理,他陈平安抠门吝啬,那可是在江湖上小有名气。
老门房闲来无事,便边嫌弃年轻人不上道,边顺着对方言语,跟对方说些整座梳水国都知道事情。
庙堂上,楚濠已经放出话来,若是月之内剑水山庄再不搬迁出此地,后果自负。
而王毅然,还算厚道,没有来山庄这边闹事,只是即将举办武林大会,邀请各方豪杰去横刀山庄做客,共襄盛举。
老门房闻,心动,却没有去接,酒再好,不合规矩,何况人心隔肚皮,也不敢接。
但是那个年轻人突然戴上斗笠,下子将酒壶塞给他,转身走台阶,笑道:“好像有人要来,多半是这样,去替老先生去打声招呼,要他不用来庄子沽名钓誉。”
老门房捧着酒壶,举目望去,目力所及,道路之上,并无人影。
而那个年轻人依旧缓缓远去。
老门房哭笑不得,到底还是个年轻人,脸皮薄,吃过闭门羹,
至于那个青竹剑仙苏琅,最近就会来此“问剑”于老庄主,来者不善啊,若是真没有几分把握,哪敢在这种事情上儿戏。
老门房还说已经明明拒绝苏琅挑战,可是那青竹剑仙还算年轻气盛,放话给梳水国江湖,说他是定要走遭剑水山庄。
陈平安听过之后,沉默不语。
他与那个苏琅,曾经有过两次厮杀,只是最后苏琅不知为何临阵倒戈,反过来剑削掉本该是盟友林孤山头颅。
老门房感慨道:“你这个外乡后生,现在知道为何不让你进门吧,若是平时,也就让你进去,们剑水山庄,不差几壶待客好酒,只是这会儿可不是以往太平日子,天晓得小镇那边有无朝廷谍子盯着,你这走进门,再走出门,可就说不清楚,年轻人,你好好想想,为点江湖虚名,惹祸上身,值当吗?何苦来哉,还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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